钟晚闻言,主动退后了两步,留下空间给看上去似乎有很多话要说的公主和探花郎。李星垂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只觉一口气哽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
“你这两年多都去了哪里?”绮罗公主死死地盯着李星垂,而身边陪着的嬷嬷和丫鬟都是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仿佛对这样的情形习以为常。
李星垂被她说得心烦,也想不出要编什么借口来解释,一双猫眼直往钟晚身上瞟。绮罗公主的愤怒劲儿过去以后,稍稍冷静一些,立时便察觉到了李星垂的反常。是了,久寻不见的探花郎现如今突兀地出现,可不就是因为这小村民么!
她冷笑一声,道:“李星垂,你看什么,再看人家也不记得你。”
钟晚忙不迭地点头,刚想问自己什么时候能回金州,忽听得绮罗公主又是一句噎死人不偿命的话:“他已然失了魂,现下无论你说什么,他都记不起来了。”
“哎……”李星垂听着绮罗公主毫无根据的猜测,顿觉尴尬,又倒了杯茶来喝完,转头想跟钟晚解释,说自己去盈满村是有别的事。怎么着,也不能让他莫名其妙地被绮罗公主当筏子使。
谁知他这一转头,就看见钟晚一脸被雷劈过的神情,惊疑不定地捏着青色衣袍的缎子。
此时此刻的钟晚忽然明白了为何自己对李星垂毫无印象,如果说当初他并不是身穿过来,而是魂穿到一个长得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身上,那一切就都解释得通了。当初他在道旁草堆里醒来,谁也说不准他到底是哪儿人,很有可能根本就是被丢在那儿的。所以到了盈满村,也没有一个人认识他。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啊,没想到认识原主的人竟然会在此时出现,还就是那个名满天下的探花郎!
钟晚立刻变得十分心虚,生怕李星垂把他的生平老家全都说出来,到时候回去认亲,他一个人都不认识,岂不是会立刻暴露。来不及深思,为了保命,他当即顺水推舟,道:“我的确有很多事都记不清了,尤其是三年以前的事情……”
“呵呵。”
李星垂直接忽视掉绮罗公主恶意的冷笑,激动万分地扳过钟晚的肩,问:“你当真记不清三年前的事情?”
这一气晃的,钟晚晕头晕脑地点点头,心说这人怎么看上去还挺高兴,真的是原主的朋友么?
在钟晚做出“假装失忆”的决定后,李星垂也当机立断,模糊地解释道:“我……我以前认识你,可能你不记得了,没事的,我们可以从头再来。”
尚且处在心虚中的钟晚也没太深究,总之在京都的这段日子能暂时糊弄过去就行。
既然来卧佛寺的目的已然达到,绮罗公主也不欲多待。她若有所思地注视着神色各异的李星垂和钟晚,想到方才慧明大师说的“缘分已到”,忽的心中一动,唇角勾起一抹笑来。
“钟晚,走吧,本宫还得带你回去,给安王兄一个交代。”
钟晚一听,心中喜不自胜,说不定安王得知李星垂已经归来,今晚就会放他回承吴县呢!
他边走边细细思索,幸亏出来时带了些银两,现下不至于回不去家。不过安王财大气粗,既然不由分说地把他带到京都,目的达成后,应该也不会两手一甩不管他的死活吧?
李星垂在他们下山乘马车的时候,稍微走开一会儿,向前来礼佛的大户人家高价买了匹马回来。他方才因为太着急,直接踏云而来,这会儿总要装模作样一下。
可他一来一回的功夫,钟晚竟然完全没察觉到,径自低头走着,没有给一个眼神,直接上了马车。
猫主子被无视得很彻底,骑马回去的一路上痛定思痛。那座没住过两天的御赐府邸,也该用起来了吧……
那厢的安王一出宫便接到消息,马不停蹄地赶回府中,吩咐厨房准备好酒好菜,又让贴身小厮舒明到门房处候着,一见到人影便赶紧来报。
绮罗公主并未随着钟晚和李星垂进门,她撩开车窗的布幔,对李星垂道:“明日皇兄多半会宣你进宫,到时,本宫再与你分说。”
李星垂笑了笑,和绮罗公主礼貌告别后,下马到钟晚的马车前接人。安王急匆匆赶出来时,看到的就是李星垂凑上去跟钟晚搭话的笑模样。
“阿晚,你在安王殿下这里住得怎么样?照理说我们是旧识,现下我回来,便不该麻烦殿下,应当接你去府里住。不过那儿久未住人,还需修缮一二,你暂且等上几日。”
钟晚听完就有点懵,他没想过探花郎找回来后,自己还要住在京都。可是伸手不打笑脸人,这李星垂又好像和原主很熟悉,要说出拒绝的话,还得字斟句酌一下。
还没等他想好该如何言语,安王一阵旋风似的过来,扯过李星垂的衣袖,一腔激动溢于言表,“星垂!你果真无恙,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光听称呼,钟晚就能感觉到安王对李星垂的那份不同寻常的亲密。后者拍拍安王的肩,眉眼含笑,道:“当时的确是受了重伤,养了些时日,害你担心了。”
一行人进了王府,在宴席间落座。钟晚前些日子的吃喝都是领的厨房的份例,既不寒碜也不逾矩,这会儿看见桌上摆的丰盛晚膳,他一时竟不知该如何下箸。
李星垂正向安王讲述他遇刺后的逃亡之旅,言语间并未提及盈满村,只说自己在一个安全偏僻的村落中养伤一年多,才出来追查刺杀者。
安王皱眉道:“你何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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