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因为英国公府死忠于皇室,所以连魏忠贤这种狠茬子都从来没有找国英国公一系的麻烦。
当然,他也没那个胆子去找,毕竟英国公一系向来是手握京营,皇室给的恩宠也与其他的勋贵不同。
哪怕是自己这个非正常皇帝登基之后的一系列在外人看来是胡作非为的举动,也是因为英国公府始终是站在了自己这一边。
有道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可是张惟贤根本就没有想着其他的,而是心心念念的想着莫卧儿那边,也就是三哥的地盘。
想到这儿,崇祯皇帝对于三哥的怨念又增了一分——若不是五军都督府一直在谋划着莫卧儿,英国公张惟贤又何至于累到吐血。
紧紧的握住张维贤那双已经接近于干枯的双手,崇祯皇帝才道:“爱卿放心,十年之内,莫卧儿必不能为患!”
张惟贤却是喘息了一番之后,又接着吐出来两个字:“海上!”
崇祯皇帝点了点头,眼泪却是再也没有忍住:“爱卿放心,我大明如今东海舰队与南海舰队已成。
朕知道爱卿的意思,大明之患不在于内而来自于海上,过些时日,朕将命五军都督府再建北海舰队与西海舰队,海上再无外患。”
眼看着张惟贤的神色更差了一些,崇祯皇帝便开口道:“爱卿再挺一挺,明儿个可是有好事儿!”
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张惟贤也清楚自己已经很难撑过今夜,加上说了刚才那两句话之后精神又差了一些,只得向崇祯皇帝投去了问询的目光。
崇祯皇帝强笑道:“明儿个,郑芝龙部就能带着爪哇王梅加瓦进京了,老爱卿不打算看一看这般盛景么?
东边儿的建奴是平了,奴酋黄台吉也已经被剁碎了喂狗,可是还有个多尔衮呢?老爱卿不打算看看多尔衮授首么?”
张惟贤闻言,也只是在嘴色强挤出来一丝笑意,却没能开口说话。
崇祯皇帝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甚至于感到有些麻爪。
跪在地上的太医院院正赵玉杰却突然开口道:“启奏陛下,臣有一秘法,可以让英国公挺到明日,只是此法却是消耗了英国公最后的精血,一旦用了,则必死无疑!”
崇祯皇帝没有开口,反而将目光投向了张之极。
从理智上来说,用这种所谓的秘法应该是强行刺激张惟贤的身体,让回光返照的时间提前并加以延长,让张惟贤能多挺一天,有个留遗言的时间。
但是从感情上来说,崇祯皇帝却不愿意接受这种方法——万一有什么转机呢?哪怕是千万分之一?
而且这种情况,选择权其实是握在了张之极的手上,自己哪怕是皇帝,也不应该替张之极做出这个决定。
同样跪在地上的张之极也陷入了两难的境地,过了片刻,张之极终于咬牙道:“请赵院正施法!”
崇祯皇帝见张之极已经做出了决定,便吩咐道:“便请赵爱卿施法,若是能到明儿个,让英国公得见梅贼授首,赏千金!”
赵玉杰恭恭敬敬的应了是,然后才起身走向了张惟贤,崇祯皇帝也打算起身让出地方来让赵玉杰施展他所谓的秘法。
然而手中握着的张惟贤的手却是一沉,让崇祯皇帝的心也沉到了谷底,向着赵玉杰喝道:“快!”
赵玉杰也顾不得其他了,疾步走向了张惟贤,但是一看张惟贤的脸色,赵玉杰也是心中一沉。
抓起张惟贤的手摸了摸脉,又伸手探了探张惟贤的脖子,赵玉杰摇头道:“陛下,英国公已经去了。”
崇祯皇帝心中一怒,随即又泛起一股无力感。
毕竟英国公张惟贤的抬头纹在自己来之前就已经开了,突然间走了也是正常,怪不得御医。
挥了挥手命御医退下,也没有理会悲声大作的张之极等人,崇祯皇帝反而一屁股坐回了张惟贤的床边。
再一次抓住了张惟贤的手,崇祯皇帝才道:“爱卿走的慢一些,此去泉台,当招旧部,为朕前驱!”
伸手合上了张惟贤已经张开的嘴巴之后,崇祯皇帝才起身道:“英国公后世,一应比照诸侯王之礼进行!”
张之极叩头道:“陛下恕罪,家父之前曾有言在先,身后之事一应从简,不可大办。”
崇祯皇帝深吸了一口气道:“爱卿不必多说了,这是朕的旨意!”
张之极无奈,这才又一次叩头应了。
崇祯皇帝的心情很不好,给张惟贤以诸侯王的葬礼明显是超出了一个国公应有的规格,但是崇祯皇帝还是任性的给了。
自己登基十年,张惟贤就在自己的身后站了十年,把京营打里的妥妥当当的,让自己可以放心的去怼人。
如今,这么一个老人却走了,上哪儿再去找这么忠心耿耿的好臣子去?
朱纯臣?
朱纯臣现在固然可以说是忠心耿耿,可是历史上的黑污点在崇祯皇帝这里却是怎么样儿也洗不去。
对比历史上甲申十七年之时诸多大臣勋贵们的表现,也只有英国公一脉能让崇祯皇帝放心。
尤其是京营这种关乎于自己身家性命的存在,任何一个皇帝都得好好合计合计。
这也是为什么天启皇帝在位七年的时间里,张惟贤始终手握京营而无人敢动的原因。
无他,对英国公一系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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