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宁扭头看着林如海,“你的意思我明白。你也别太心急了,你有这时间和精力,不妨回家好好教导诺哥儿去。诺哥儿自己争气,比什么都强。”
林如海垂下眼睑,“我怎么会不知道呢。只是诺哥儿懂事,可越是懂事,我瞧着就越是心疼他。我如今可不敢说他,就怕他自己把自己逼得太紧了。这两个月倒是被我遣出去七八回。人家孩子都不喜读书,最爱玩闹,可他倒好,让他去玩好像要了他的命一样。”
林宁轻声一笑,这倒是和他作为林老太太的时候的性子不一样。不过想来也是,那一世,上有三个哥哥一个姐姐,他是最小的,全家宠着,也不必他承担家族重任。这一世林家就只他一个,偏还是林如海老来得子,林如海年岁不轻了。
想到此,林宁不得不感叹一句,同人不同命。拿了酒壶给林如海又斟了杯酒,言道:“你若是单为两个孩子提这门亲事也就罢了。若你是为了别的,倒是不必。咱们两家这么多年的交情,我说句不好听了。等哪日你若真去了,我能不看顾吗?我大可同你把话撩在这,只需薛家还在一日,必然会看照诺哥儿。便是我不在了,也还有蟠儿和蝌儿呢。蟠儿这孩子没什么长才,却胜在重情重义。再有蝌儿与诺哥儿一同摆在燕山书院院长门下,二人不说本就交好,还是同门。必然不会袖手旁观。”
林宁这话并未答应,却也没有铁口回绝。林如海稍稍一愣,转而笑起来。罢了,左右两个孩子年纪都还不大,还能再等个两年,而他现在的身子也还撑得住。到时候再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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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阳宫。
薛王氏扶着薛宝钗坐下,“娘娘如今这肚子已经七个月了,该小心些才是,怎地还老往外跑。”
“娘多虑了,我不过是出去散散步。太医也说,要多走走,生产的时候也能顺利些。”
薛王氏皱眉,“臣妇不是说这个,皇后那边……还是淑妃那边……”
薛宝钗一笑,“皇上年纪不小了,可宫中至今无所出。如今皇上又已经登基,和当年不能相比。若是……皇上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现在我这昭阳宫里头,里里外外,吃的用的全都有皇上的人。娘不必担心。何况……”
薛宝钗觑了四周一眼,将莺儿遣了出去,这才压低了声音轻轻道:“爹给了我很多药。咱们家的药向来比别的好。而且,我手里还有爹给的那颗保命丸。”
薛王氏一时倒是真忘了这回事,如今听得舒了口气,直道:“那就好,那就好!只是那药丸只有一颗,你还是得小心些。”
薛宝钗应了,又说道:“娘今天怎么没带元儿过来。”
元儿是薛蟠和陈氏二人长子的乳名,不足一岁。
“元儿年纪小,前两日染了风寒病了一场。”
听得此话,薛宝钗一急,“可要紧吗?”
“没什么大碍。只是孩子小,不肯吃药。你爹还惯着他,说什么,一点点感冒,没发烧没咳嗽的,多喝点水,清淡饮食养上两日就好,不必一丁点风吹草动就乱喝药。又是什么药物敏感度,又是什么耐药性的说了一大堆。让人都听不懂。”
虽口里这么埋怨着,可薛王氏到底心里还是因为丈夫疼痛看重长孙和欣喜的。不过想到薛蟠,薛王氏又有些哭笑不得。
“你可不知道,为这个,你哥哥老说你爹偏心不公平。怎么他小时候,不听话就得挨板子,元儿不听话,反倒什么都依着他。多大人了,孩子都有了,还这么……居然还吃自己孩子的醋!”
薛宝钗也笑起来,又问,“过两日,该是元儿的周岁生辰了吧?”
“是呢!你哥哥和嫂子这两天正训练元儿抓周,你爹拦着不让,说要这样教得元儿拿了书本,那也不是元儿自己的意思,这周还不如不抓。”
抓周是风俗,不过为了确保孩子抓的东西好,之前总要拿了中意的东西逗他抓。等多练习几次,孩子就会养成了条件反射,抓周之时大人就能如愿。不过,薛家没有要子孙要靠这个来吸引长辈注意争宠的情况。抓周的桌子上也不可能出现如贾家那也胭脂一类的东西。倒是无所谓。
说起来,别人家抓周礼桌子里上摆的也大多是寓意好的东西,怎么就独贾家放上去了胭脂?
想到贾家,薛宝钗便不免问起那边的事儿来,“娘最近还往姨妈那里去吗?”
两年前,三大家族忽啦啦如大厦倾倒。王家作为“卖国”的魁首,死的七零八落。皇上仁义,网开一面。史家只有史鼐一门遭了罪。未曾祸及史湘云和史鼎。史湘云嫁了卫若兰。贾家抄家,贾赦贾政流放。贾母受不住打击去了。余下的人,林家和薛家作为姻亲出手赎了出来,购买了宅邸庄子安置着。只是这日子却和以往大不相同了。薛王氏念着亲戚情分,时常去看看。
这话不提还好,一提,薛王氏面色就不好看,只顾左右而言他,避开此问,倒是说起迎春来,“上个月生了个儿子。我去看过,那孩子长得还挺俊。也亏得你和林丫头,宝琴丫头顾着她们。”
当年贾赦将迎春五千两银子许给了孙绍祖。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贾母尚且不管。薛家作为外人,哪里管的了。便是几个还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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