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这福贵家的,水至清则无鱼,她靠着便利贪些钱财也就罢了。可她将夏至放到蟠儿屋里,蟠儿读书写字的时候,专门和他说什么红袖添香的典故,偏还同蟠儿做耍时常和他滚做一团。蟠儿才几岁!他现在是还小还不懂,可夏至已经十一岁了,身子也开始发育了。这时间一长,难免蟠儿就……福贵家的一家子都藏着什么心思!我不止要把夏时卖了,福贵家的一家子全要卖了!”
薛王氏看得身子连连发抖,看到最后夏至的所为之时,直接拍案而起,“卖!全都卖了!”
那阴狠得面容竟是比林宁还狰狞。林宁心下点头。都是为母则强,薛王氏溺爱薛蟠,却也更加容不得别人这么算计他。如今知道了福贵家的做的事,当初对他们有多好,多信任,如今就有多恨!
薛王氏恨不得将牙齿咬碎了去,“她不是想勾引人吗?全都给我卖到扬州猗兰馆去!我让她勾引个够!”
林宁眼皮一跳,云淡风轻的道了一句:“她们是你的陪房,怎么处置你说了算。”
薛王氏见林宁未曾发对,也更加硬气起来。林宁今日虽然气急,却也还是处处顾及她的脸面,她心里怎会不清楚。就好比福贵家的,林宁知道了这些依旧不发作,便是为了她。她的陪房,若是由林宁这么随意发卖了,那么她在薛府的脸面也就全没了,这是等着她自己来呢!
林宁随后又同薛王氏说了几句,听有人来报,人牙子来了,便起身告辞,干脆将发卖的事全都交给了薛王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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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蟠耷拉着脑袋,急得团团转。夏时被抓后,接连着夏至也被带着了,父亲还知道了他在书院的所为,这可怎么办!春分端了粥过来的时候,他正心乱如麻,一个不高兴就把粥给砸了,不巧,林宁就在这时进来了。
薛蟠哭丧着一张脸都快哭了,怎么就这么倒霉,偏他今天就发了这么一次脾气就被撞了个正着。薛蟠身子不便起身,张了张嘴,好半天叫出一句哆哆嗦嗦地“爹”。
林宁让春分收拾了东西出去,直接在薛蟠床边坐了,伸手去探薛蟠的额头,还没碰上,只见薛蟠打了个机灵,缩了回去。林宁一愣,嘴角不自觉一扬,这是怕他打他吗?重新将手探上去,林宁松了口气,“不烫,没有反复。看来是没什么事了。”
林宁好整以暇看着他,“知道错了?”
薛蟠连连点头。林宁又道:“错哪儿了?”
“不该偷冯渊的作业当成是自己的,不该打他。”
“还有呢?”
薛蟠浑身一震,瞬间眼泪哗啦啦往下掉,抽抽噎噎得把书院做的事都说了个遍。
林宁冷哼,“原来你还知道这是错的!明知故犯,罪加一等。”
这下,薛蟠哭得更厉害了。却也只是抽抽搭搭的掉眼泪,没敢嚎啕大哭,那哭声尽力压制在喉咙里,尽量不发出来,就怕再惹了林宁不高兴。
“说完了?还有吗?”
薛蟠的哭泣顿停,看着林宁一阵愕然,皱着眉头努力回想,还有?貌似自己都说了吧?到底漏了什么?薛蟠一时想不到,急得满脑袋都是汗。
林宁直接道:“被我抓住,死不认错,还冤枉别人偷了你东西。”
薛蟠一怔,恍然想起这出,心虚地低了头。
林宁歪头将目光扫向他的屁股,那些事情,一桩桩一件件,真恨不能再揍他一顿啊。可惜,现在不能再打了。薛蟠难得敏锐地察觉到林宁的视线和意图,忙反手捂着自己的屁股,“爹,我错了,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边说边哭,哭得更加厉害,一抽一抽的,上气不接下气。看来这次是真的打疼了打怕了。
林宁耐着性子等他哭完了,让春分进来拧了帕子给他洗脸,又将已经被泪水沾湿的枕头拿走,另外换了一个。这才重新坐下来,同薛蟠说:“以后不许随便摔东西,东西不是钱买的?有你这么败家的吗?再说,下人不是人?你现在身上有伤,我暂且饶你这回,可这些我都给你记着。你往后若是敢再犯,我一起算!”
薛蟠见幸免于难,点头如捣蒜,觑着林宁面色好了些,这才问道:“爹!夏时和夏至呢?”
林宁不说话,只看着他。薛蟠又怕又急,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求情,“爹,夏时都是听我的。你……你别卖了他。都是我的错,是我连累了他。我改,我会改的,我都改。”
林宁竟有些欣慰,这一点上,倒是比贾宝玉强。至少敢于承认错误,敢于为自己的人求情。小孩子正是树立三观的时候,还不太能分辨是非善恶,夏时的坏他看不出来,他只看到夏时好歹跟了他一年。总算他还有些义气。
想到此,林宁不免又软和了几分,因他现在字还认不全,那些东西就不给他看了,他也未必能看得懂,只一样样说给他听。然后道:“这些事情,桩桩件件,此前是否都是夏时给你出的主意,然后你身边其他三个小厮附和的,是吗?”
薛蟠并不是很懂林宁的意思,茫然点头。
“夏时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就是为了讨好你。你身边跟着人,不能在你犯错的时候劝阻你也就罢了,偏还给你出馊主意,让你去做坏事,怂恿你犯错,你说,这种人还能留吗?”
见薛蟠依旧有些不忿懵懵懂懂,林宁不免换了种方式,“这么说吧。你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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