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如很着急,她被看的太严,不管去哪里,丫鬟都紧跟在她身后,李适白也是每天过来一次,和她一道用了晚饭再走。
赵子辙应该知道她在韩尉这里吧!要怎样与他联系上呢?她想起王夙夜说的生病,可是大夫说她宫寒淤血,得好好调养,再搞出病来,万一以后怀孕困难怎么办?
想到这里,她脸红了一下,自从那个大夫莫名其妙的诈她,她就一直在想孩子的事情,越想就越期待,希望能尽早生个孩子。
李适白进来时,就看到她坐在炕上,脸颊通红透着羞涩,嘴角却抑制不住的上扬着,似乎是在想什么欢喜的事情。
他直觉是与王夙夜有关,却仍是忍不住将她这小女儿的姿态看了许久,才轻咳一声,走了进来。
靳如收了神色,不知道他在门口站了多久,又看去了多少她的心思。
他坐定后,看了她一会儿,才说:“再有两天就过年了。”
是啊,就要过年了。靳如却是往窗子看了一眼,可是窗户关着,看不到外面。
“今年有你陪着我,我很开心。”他说,温和轻柔的眸子凝视着她。
靳如觉得自己很容易被人看透,不管是王夙夜还是他,说出的话总能让她无法狠心的说一句重话。
她思索了许久,才道:“我爹娘都在京城,原本以为今年可以阖家团圆,一起过年。”
这话让李适白心里难受,但接着他就问:“伯父伯母在京城?何时去的?”
靳如讶异:“你不知道?京城的事,韩尉没有告诉你吗?”
李适白默然,他知道韩尉会有所隐瞒,但没想到有关靳家的事,竟然全都瞒着他。
“爹娘和大哥在中秋节后来的京城,挺突然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李适白皱了眉:“他们是怎么把你从京城接过来的?”
“你没有问韩尉吗?”难道他跟韩尉的关系并没有那么信任?
“他说的,未必是真的。”
如果他与韩尉有间隙,那么对王夙夜会很有利,也许她有机会说服他?
靳如的心蓦地跳的很快,稳住声音将事情的原委仔细与他说了,最后担忧的蹙眉道:“也不知道哥哥怎么样了,大嫂……马氏竟然会这么做。”
“大哥受了重伤?”李适白愣住。
靳如点头:“当时正请了太医去西山寺救治。”
韩尉跟他说的是,靳如去西山寺上香,被景云趁机劫走。
靳如看他敛眉的样子,知道韩尉与他的说法跟自己说的肯定不一样。
她放低的声音道:“均安,你觉得韩尉待你真诚吗?”
“均安”二字,他已经很久没有听过了,再从她嘴里听到软软糯糯的叫他,心里也柔软起来:“他对我有所防备。”
“那你呢?”
他又是沉默,片刻淡淡的说:“我如他一样。”
“可是,他把我从京城截到这里,以此来威胁王夙夜,你觉得他会是个可靠之人吗?这等手段未免卑鄙。”
李适白看向她,忽的笑了:“所以,你是要劝我?”
心思被拆穿,靳如微低了头,道:“王夙夜他也是一直支持你的。”
李适白却落点于她的称呼:“你叫他王夙夜?能这么叫他,可见你心里与他是同样位置的。”
靳如微顿:“现在说的不是这个。”
“所以你现在要做说客吗?”
靳如忙道:“这样不就可以免的战乱,皆大欢喜吗?他是对当今陛下不敬,可是韩尉不也一样?”
李适白却笑了,睇了她一眼,道:“你要我跟你的丈夫合作?你觉得可能吗?”
靳如愣住,垂下了眼,道:“去年听到他要娶我的那天晚上,你说的话,你还记得吧!”
她说的是那晚说的私奔的话,李适白当然记得。
靳如笑了一下:“那时我爹娘的意思你我都知道,我爹娘也因此对你有愧疚,可是只道你的身份后,我却觉得,即便没有圣旨赐婚,你也不同我成亲吧!毕竟你有这么重要的事情要做,有我便是累赘。”
李适白沉默不语,可他当时说的私奔是真的,想娶她也是真的,只是日后怎样,他无法保证。他包袱太重,若娶了她,成功固然好,若失败就会连累她,所以那晚她拒绝了他,他是庆幸的。
见他不说话,靳如又道:“他不愿支持当今陛下,也不愿支持陛下的子嗣,不然他早就这么做了,不是吗?”
“他若如此,韩尉会反的。”李适白淡淡道。
靳如一时不知怎么反驳,蹙着眉头思索。
李适白看着她黛眉微蹙的样子,像是回到了在靳府他教她读书的时候,那时候她有什么不懂的,就是现在这样子,一定要自己想出来才罢休。
靳如想了好一会儿,终于想到了,道:“假如王夙夜说二皇子已经病故,韩尉就很难反起来。”
居然真的想到了,看来这一年多,她在京城里长进了不少。
李适白出息了她一句:“幸好你说的不是‘假如王夙夜说你病故’。”
靳如瞪了他一眼,道:“他真的没有想过要杀你、害你,从搬到邓海岩后,他就一直在找你。”
李适白站了起来,面色平静的看着她,道:“那么,他若知道知道我想娶你,你觉得他会怎样?我登上皇位,夺回大权,就可以把你从他身边抢走,他会愿意吗?”
靳如可没想过他会这么做,神色恍惚的问了一句:“那你考虑过我吗?你是要强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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