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上京城后,李旭如愿骑上了马,林辉派了六个随行护卫跟在李旭左右,可李旭不耐烦有这群跟屁虫跟着,不时地挥扬马鞭,驾着座下的宝马飞驰而去,将林辉派去跟着他的几个人统统甩下,等他玩够了回来,还总是能给乔珩带点新鲜的玩样儿。
而乔珩,他可没李旭那样旺盛的精力,出门前带着的那几箱书正好让他打发时间,待李旭又是一身汗地冲进乔珩的马车里时,乔珩不得不翻了个白眼,对李旭抱怨道:“你弄出如此大的动静,叫我看个书都看不安生。”
李旭嗤笑,抄起乔珩手上的书,大声读出来:“《好风记》,想不到乔大才子爱看的是这种话本,这种寒门子弟一跃成为宰相还迎娶侯府千金的戏码也亏你看的下去。”
乔珩反驳:“殿下没看过怎么知道它讲的是什么?”
李旭炸毛:“本殿下是听人说的,再说了,满朝上下谁不知道我不学无术,我看这种话本不奇怪,但是你这个姜大家的关门弟子看这种话本,恐怕不太好吧。”
那本《好风记》被李旭随手扔开,书页正好翻开在刚做了高官的寒门书生假山长廊夜会侯府千金那一段,侯府的花园是那么美丽,假山下的池塘开满了莲花,那个被嫡母欺凌的千金小姐娇弱地倚柱哭泣,寒门书生对她满是怜惜,最后两人依偎在一起,共沐于清凉月色。
乔珩若有所思地把书合上,将书的封面朝上,放在一边,封面上,不平客三个大字狰狞地写在书名底下:“好风送我上青天,写书之人志向倒是不小。”
李旭挑眉:“这书有问题?”
“不是什么大事,我会解决的,倒是你,折腾了这么多天,看出来什么问题没有?”对于目前还没确定的事情,乔珩不想对李旭多说,反而反问起李旭。
李旭拍了拍手上的点心渣:“没问题,那个梁云庭不管我怎么闹腾都不出面,林辉派来我身边的那六个,看得出来皆是行伍出生,但说是个中好手倒是不见得,而且林辉对我丢下他的人乱闯也没什么特殊反应,要不就是他确定别人没有对我动手的兴趣,要不就是他暗中带了人已经清扫过周围了。”
乔珩坏心眼地刺激李旭说:“我觉得是第一种,也是,殿下您又不是大殿下或者二殿下这样夺嫡的热门,也不是三殿下或者五殿下那样已经介入朝政的实权皇子,别人有什么必要担着行刺皇子的罪名对您动手呢。”
李旭为自己的‘不受重视’默哀了一刻,然后狂妄地一笑,乔珩与他多年的默契在这一刻展现无遗,扮猪吃老虎,看谁能笑到最后。
南下的这支钦差队伍一路走的都很安全,乔珩甚至有了他在游山玩水的错觉,梁云庭和林辉似乎都不急着赶路,他们足足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才穿过济州,进入了陵州境内,与此同时上京城里也风平浪静,这让李旭开始怀疑,他们的推测是否都是瞎想。
***
陵州徽城,乔珩他们暂时下榻在汇宾驿站,安庆喜滋滋地抱着叠起来比他人还高的礼盒走进驿站大门,惹得从远处看到他的平欢不禁扶额,然后认命地过来帮着安庆拿东西。
“多谢平欢哥,我爹说厨房已经准备了长寿面,我一会儿就去拿。”安庆是管家周福的幺子,他娘就是当年拼死要救乔玉芝的那个周福娘子,陈熙芸顾念周福娘子这份衷心,就把安庆安排在了乔珩身边,这一次乔珩南下,陈熙芸也叫了管家周福随行。
平欢除了要当心手上的东西,还要分神看着安庆,当心安庆把东西摔了,这些都是从上京送来的,庆贺他们世子爷生辰的贺礼,可不能摔了碰了。
但是安庆却还在兴奋地叽叽喳喳道:“早就听说陵州的鲈鱼味道最鲜美,七殿下说晚上为世子爷庆生,还请了酒家的大师傅回来做鱼宴呢,也不知道陵州的海鲈鱼到底好在哪里,说不定我们一会儿也能得一口汤喝呢。”
“那也得世子爷赏咱们,你小心点行不行,我真怕了你了。”
两人吵吵闹闹走进驿站后面的院子,不约而同地放低了声音和脚步,恭恭敬敬地拿着礼盒进入屋子。
屋子内堂中,乔珩正在拆今日收到的信件,当中有封信引起了他的注意。
信是陈钦礼发给乔珩的,陈钦礼四年前考中榜眼,正式入朝为官,先是在尚书省做了一年正六品的司封员外郎,后是外放到潭州做长史,在潭州待了三年,终于官升一级,如今已经是从五品下的潭州司马了。
自从乔珩和李旭对林辉的身份起了疑心,两人多方打探,七拼八凑把林辉的来历摸了一遍,可得到的结果,却是林辉本人并无可疑之处,可以说在入京之前他就是个本分的边关守将,没有任何一条线索可以解释为什么他能够突然得到皇帝的重用。
然而这个时候,陈钦礼给乔珩写了一封回信。潭州和云州接壤,乔珩之前拜托过陈钦礼打探林辉的身份,本来以为陈钦礼与林辉隔得有点远打探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没想到陈钦礼却回信说对这个林辉有印象。
原来年前林辉奉旨调入上京之时,曾经取道潭州,而陈钦礼刚好遇到过途径当地的林辉。据陈钦礼所说,当时林辉是带着一家老小上京,家眷中除了林辉的妻妾之外,还带着林辉的四子三女。
陈钦礼信中说,林辉此人孤僻而不善言谈,当时他带着家小上京,并不与沿路地方官员有任何交集,若不是陈钦礼上门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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