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金的一声冷笑,瞬间将气氛降到冰点。
任耒国人说破嘴皮,也及不上尤金的这声冷笑来得震慑。
澜诀不禁将背挺直了些,见殿内的澜朝人全都露出同仇敌忾的表情,紧绷的神经才觉得稍稍放缓。
“尤金太子不妨直接说出你的要求,前提是别太过分。”澜诀也不跟对方绕弯子了,耒国人野心勃勃,跟他们讲委婉就是对牛弹琴,今日这事说起来可大可小,全在于尤金的态度。
冷笑过后本该直接道出本意,尤金却反其道而行,一改初时的咄咄逼人,悠悠说道:“谈补偿太早了些,不如等澜朝皇上将谋害吾妹的凶手找出来后再行商讨补偿之事。”
眼尾带笑,一一略过在场的所有人,洛欢歌明显感觉尤金的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许久,生怕引起他人的怀疑不敢与之对视,就听到他话风再次转向澜诀:“不知澜朝皇上以为如何?”
澜诀没想到尤金突然这般好说话,有种意外之喜突临的错觉:“如此甚好!”
同时为了防止耒国人变卦,也是一种表态,澜诀大手一挥颁下口谕:“全力追击凶手,力求在最短时间内将谋害公主的凶手绳之以法!”
深夜召集,以高高抬起轻轻放下的趋势发展,直到踏也不明白澜诀口中应“尤金要求”召集众人所为何故。难道就为了让众人看一场双方就补偿问题展开的博弈?还是单纯为了试探澜诀的底线?
洛欢歌不会忘记,耒国人先行离殿时,尤金满含深意的眼神。
两人擦身而过的瞬间,洛欢歌隐隐听到他轻到飘忽的话音:“小野猫,你逃不掉的。”
最初的心悸并不因离开那座吃人的皇宫便有所收敛,反而越加剧烈,洛欢歌右手揪住胸口,仿佛这样可以让她稍微舒服些。
这一天,经历了冷嘲热讽、袭击落水、深夜进宫一系列事件,洛欢歌身心疲惫,想着回府好好睡上一晚再行应对,然而推开房门的那一刻她就知道想的太好也是会泡汤的。
满室昏黄,一盏孤灯明灭,橘色光辉衬得桌边那人一半明媚一半昏暗。修长身影因坐姿的缘故显现不出太过完美的轮廓,背对着房门,洛欢歌可以清晰地分辨出对方微弯脖颈上的细碎绒毛。
勾人的妖精!
许是洛欢歌驻足的时间太久,背对而坐的段钰只闻开门声却不见过来人,清冷的男音在密室中散发出魅惑的气息。
“过来。”
洛欢歌像是被蛊惑一般,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便已付诸行动,朝着那方的段钰挪步而去。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蓦地拉过她的手腕,洛欢歌只觉得天旋地转间,整个人窝进了男人的怀中。
臀下是男人结实有力的大腿,隔着春日不甚厚重的衣料,朦胧而炽热。
“身体无碍吧?”段钰的头轻垂,专注的视线里隐隐透着关切,洛欢歌本还僵硬的身子见状忽然就柔软了下来,窝在段钰的怀中也没再挣扎起身。
“嗯。”鼻音很重,如同一只正在跟主人撒娇的小猫乖乖巧巧,段钰眸色渐深,扣紧洛欢歌肩膀的大手使了使力,不等洛欢歌回神便是一个深吻落下。
洛欢歌下意识拽紧段钰的衣袖,吻到深处胸腔里的空气被尽数吸干,犹如溺水的鱼只能极力攀附着外物而生。
良久,段钰才抬起那张俊朗到令人迷失的脸,看着洛欢歌泛红的双颊和水润的嘴唇,险些克制不住身体里最原始的冲动。
“你怎么来了。”话刚问出口,洛欢歌就后悔了,她是被段钰狂风骤雨的攻势给震晕还是被吻晕,对方还能为什么,自己落水的事是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今夜被传唤进宫的动静亦不算小,段钰怎么可能不清楚!
果然,段钰眸底满含笑意,掌心在洛欢歌柔顺的青丝间滑动,勾得心痒痒,漫不经心地说道:“看到你没事就好。”
洛欢歌敏锐地从段钰的话中听出了一丝不寻常,出手扣住段钰在她发间逡巡的手:“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段钰的表现看似正常,实则充斥着种种异常。
“对不起。”
等了半晌,洛欢歌如何也想不到会等到段钰的一句对不起!
且不说身为小王爷的尊严这块儿,仅仅就事论事,他也不该有对她不住的地方!
除非……
洛欢歌猛地一抬头,看向段钰的目光带着惊异,仔细看还能从中发现其间的一丝了然:“耒国公主难道是你——”
点到为止,洛欢歌话只说了一半,再见段钰既不确认却也不否认的架势,一颗心直直往下沉。
看来不是她得了臆想症,原是真为段钰所作!
那么,他向自己道歉的原因也就说的过去了,毕竟那时她也在船上,稍有不慎说不准连带她也会卷入其中,成了汀水湖中的一缕冤魂。
洛欢歌的关注点显然不在此处。
“方便的话,我想知道理由。”洛欢歌沉着道,冒着被捉的风险也要杀掉耒国公主的原因,她也想知道。
“为了自保。”简短的四个字,道明了段钰的心酸。身为质子有太多的不如意,时时刻刻处于皇帝的监视之中,想见父母亲人一面都难如登天,换做以往段钰也就忍了,可现在……
眼前的少女眉目如画,微微皱起的眉头背后全是对自己的担忧,段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底氤氲的夺人气势让洛欢歌心惊。
他绝不能忍受自己以质子的卑微身份来迎娶洛欢歌!就算洛欢歌不介意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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