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声好气将宫里的人送走,许氏茫然叹道:“怎的这样急!不是刚刚才到澜都么,也没说到驿站休整一晚。”
洛欢歌倒没觉得突兀,许氏怕是都忘了,尤金这位太子早几日就到了澜都还亲自登门,现在后续到来的人马又有谁比尤金地位尊贵,还不是他说怎样就怎样。
“圆圆,皇上口谕都到了,咱们还是赶紧修整一番前去赴宴吧,”跟洛欢歌说完了话,许氏又朝莹儿吩咐道,“去跟表小姐说一声。”
洛欢歌微微一顿,随即不动声色地回了钰槿斋。
元如淼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她一个破了瓜的失贞女子,要是不积极些参与这种王孙贵胄云集的宴会,还指望什么时候邂逅个达官贵人么。
“小姐……”流觞担心地看着洛欢歌,怎么刚说到耒国太子,宫里就来消息了,也太巧了些,流觞这心里总感觉七上八下的。
抬抬手将流觞所有的担心都给憋回肚子里:“大庭广众之下,耒国太子不会把我怎样的,放宽心。”
其实她心里也说不准,尤金的所作所为都意味着他并非是个按常理出牌的,就怕他万一当着众多朝臣还有皇帝的面说些不该说的,护国将军府就会被他牵连。然而现在担心也没用,皇上口谕也下了,总不能不去的,不如让自己看上去自信些,也免了身边人的担忧。
洛欢歌没换衣裳,一袭白裳如浮云流动,一步一行不显累赘,只重新梳了个发式。
流觞本来想她一身素雅,至少得带支玉簪,洛欢歌却自行拿了段钰送她的槐花木簪插入发间,一点不像个官家小姐,倒像是九天外的仙女不被金银玉器沾染凡俗之气。
自然,这样清淡到极致的装扮再次引来许氏的唠叨,奈何时间不等人,洛靖都回府收拾妥当准备出发了,许氏也只能勉强依了,携着盛装而来的元如淼一同上的马车。
一路不停地到了宫门外,几个坐在马车里的女眷还没下马车,就听到宫门处传来一声嚣张的喝骂!
“本公主的鞭子岂是你这狗奴才能收的!还不快滚开!”
声音里不乏蔑视和高傲,听起来应当是个年岁不大的少女。
许氏皱了皱眉,洛欢歌知道许氏最是不喜这等嚣张跋扈的娇小姐,故而露出这副不耐的表情。
公主?洛欢歌确定自己听到了这个词,记忆里澜朝应当没有同声音主人一般年纪的公主……
心中了然,不是澜朝的公主,那就只能是耒国公主!
恰好此时也到了她们该下车的时候,一行人这才看清那位公主的模样!
一身正红骑装,领口袖口衣襟处全数缀满细碎雪白的狐绒,看起来很是尊贵。一头乌黑的发丝扎成数缕细小的辫子,最后高高吊成马尾垂在脑后。
五官明丽张扬,烈阳花一般娇艳似火。
最惹眼的是她手中一颠一颠的长鞭,如墨一般的纯正黑色,与那身正红相得益彰,有种魔性的美。
只有有时候,太过张扬的美也会适得其反,变得让人反感。
守门的将士不卑不亢:“公主殿下恕罪,宫里没有皇上的命令,谁也不许携带武器入宫,还请公主体谅。”
眼见着宫门外陆陆续续到场了好些个大臣以及家眷,少女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柳眉倒竖气势更足了!
她手中长鞭一甩,“啪”地一声打到地上,鞭尾扫到方才开口的将士手臂,那人却一声不吭毫不退让!
“再不让开,本公主下一鞭子直接要了你的命!”见守门将士并未露出胆怯之色,少女恼羞成怒道。
再加上旁边或多或少的议论声,众人目光里的不善和排斥让少女更加火大,索性扬起鞭子径直对准了挨打将士的脸!
瞧那鞭子通身乌黑,隐隐可见鞭身上的细小倒刺,被这么一鞭子打下去,还不得要了那人的命?
旁边几个守门将士生怕遭受这无妄之灾,赶紧往更远处撤了撤,更显得刚才开口那人不屈不挠。
是个宁折不弯的人物,洛欢歌暗自点头,爱才之心使然她本想着若最后时刻还没人制止,她就上前的,然而没有轮到她出手,一只古铜色的大手蓦地抓住挥鞭少女的手腕!
“谁——”少女不耐烦回头,在看到来人后声音突然像是小猫一样弱了下来,“太子哥哥……”
众人哗然。
那就是耒国太子尤金!
有五年前参加过宫宴和比试的,觉得这位太子殿下面熟,却怎么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当然也不排除距离过远的缘故。
只有洛欢歌清清楚楚,众人惊讶的耒国太子他们早在五年前就已见过,非但如此,他还和澜沧岳上演过一出暗渡陈仓!
碧蓝色的瞳仁散发着幽森的暗泽,嗓音是一如既往的慵懒魅惑:“阿灵,够了。”
少女面对尤金完全没了方才的跋扈,俏皮地撅嘴嘟囔:“在耒国宫中也没说不准我带鞭子,这里凭什么不许!”
语气里是难以抑制的鄙视。
她瞧不起澜朝。
隔得近些的官员露出一副愤愤不平的表情,然而谁也不敢上前辩驳,区区一个公主竟敢不把他们澜朝放在眼里,耒国人实在太嚣张!
尤金直接从她手中抽走了长鞭交到被打将士手中,头也不回地进了宫门,话语声悠悠飘了出来。
“入乡随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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