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过云层,寺院厢房的屋檐被流光溢彩的初阳一照,也多了些璀璨夺目。
西厢某间甚是普通的屋内,许氏徐徐睁开了双眼,她怎么感觉好像睡了很久一样。莹儿推门而入,清脆如黄莺的嗓音为沉闷的空间添了一分跃然:“夫人今儿个一觉睡到天亮呢,看来咱们来这通达寺是来对了呀!”
“是吗?”许氏揉了揉额角,确实昨儿个没起夜,而且难得一夜无梦,暗暗也是默认了莹儿的说法。
只是脑子里略有些昏沉,也不知是不是睡得太熟的缘故。
“对了,你来的时候去小姐那边瞧过没有,这么早怕是还没起吧?”许氏站起身任由莹儿为她穿好衣衫,一边开口问道。
莹儿笑意盈盈:“莹儿早知道夫人醒来第一时间会问小姐,所以特意去东厢转了一圈,这回夫人可说错啦,小姐今日可起得早,莹儿去的时候已经在喝着早茶了!”说罢又有些奇怪,“说到这个,倒是表小姐那边还没动静,怕是还在睡呢。”
元如淼向来在许氏面前装得滴水不漏,更早些时候还每天都来给许氏晨昏定省,只是后来许氏专程提了不需那些虚礼,这才免了。可在许氏心目中,元如淼向来都很自律,难得又晚起的时候。
“想来也是寺院里的风水好,连如淼这孩子也同我一样睡得香吧。”许氏笑了笑,“让她多睡会儿,这么些年还是苦了她。”
莹儿甜甜地应了:“还是夫人疼表小姐,表小姐要是知道夫人这般体谅她,定会感激夫人的!”
“你这丫头就是嘴甜。”许氏唇边的笑意蔓延到眼底,屋子里一派欢欣。
然而就在许氏厢房的不远处,沉闷的气氛让密闭的空间显得很是逼仄,空气中隐隐有些异样的气味,很淡,淡到几乎嗅不出来。
埋首趴在桌上睡了一晚的丹琴,不适地动了动身子,粘合的眼皮挣扎了片刻终于睁开,窗外门缝透进来的阳光照得她眼花,只能以手盖在眼皮之上,适应了良久。
等到双手一放下,丹琴诧异地看着元如淼正直愣愣坐在床沿,双目空洞如同失了魂的木偶。
“小姐,昨晚……出了何事?”丹琴一针见血问道,她记得后颈一阵剧痛,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最后就是现在醒来看到的一切,这中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丹琴的声音像是敲钟,元如淼失落的神志被这钟声拉回了笼,空荡荡的眸子里忽然多了丝光彩,瞳孔微闪,缓缓地将视线投向一脸疑惑的丹琴。
噩梦,就是从她失去意识时开始的。
洛欢歌面无表情的眼神,被点了穴僵硬难堪的身子,还有男人肆意的摸索和探寻……
元如淼的目光多了一丝惊恐和惧意,丹琴皱了皱眉,走上前来刚想将手放到元如淼的手上以示安抚,就被她突兀的挥手给扇了下去!
元如淼也被自己下意识的举动惊愣了,哑着嗓子缓缓道:“昨晚她来过了。”
她?丹琴迟疑了片刻,立刻明白过来元如淼指的是谁:“小姐指的是,洛欢歌?!”
怎么可能!不……现在应该关注的不是可不可能,而是她们的计划——
失败了……
元如淼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问题,可是怎么会!她们明明计划的天衣无缝,洛欢歌不该知道她们会在此时下手才对,在洛欢歌心里元如淼应该是毫无威胁的表姐才对,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而且她直接找到元如淼这里,说明她已经知道此事是何人所为,以洛欢歌的性格怎么会让元如淼现在好端端坐在屋内,外表看上去只是受了点惊吓的样子?
“洛欢歌她有没有对小姐做什么!”丹琴一边问一边仔细观察了一番房间内的情况,没有,什么都没有,跟昨晚她昏迷前一模一样。
元如淼强忍住战栗的冲动,用比平日沙哑的嗓音回道:“没有,你找的人没有得逞,定是你的人把我给暴露的,好在她并没有对我如何,只是警告了一番就走了。”
天知道,元如淼是用了多大的克制力才让自己说出这么平静的一番话,她多想嚎哭出声,多想说洛欢歌将她害得多惨,可是洛欢歌临走前的话时时刻刻提醒着她,只能忍着,否则,她会成为全澜都的笑话!
许是失去了清白身子这一最有力的武器,破罐子破摔的元如淼倒是没了后顾之忧。反正她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那么做事就可以更无所顾忌!
洛欢歌,你加诸在我身上的一切,我会一点一点一点从你身上讨回来。
丹琴半信半疑,只是元如淼坚持事实如此,再者她也没在房间内发现其他的蛛丝马迹,也只能就此作罢。
西厢尚且如此,东厢这头洛欢歌倒是心情好得很。
虽说没有彻底把元如淼解决,但是至少给了她一个沉重的打击,也算是聊慰曾经的自己。不是自己不想一次性解决,而是元如淼扎根护国将军府数十年,在洛靖和许氏心中都有着甚是特殊的地位,如果直接将她除掉,恐怕会引来两老的不安,更重要的是,洛欢歌怀疑元如淼背后还有人。
暂且先这样吧,她不会留元如淼这颗定时炸弹太久的,元如淼在府中多留一刻,自己身边的人便会多一分危险,单单只说这一点,她都会尽快找出元如淼背后之人,将之一并铲除,永绝后患!
流觞曲水看着自家小姐莹莹发亮的眸子,搞不懂又有什么事被她给盘算上了。
吃过早晨的斋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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