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轻轻落到斩断的栅栏边缘。就在刚才,另一双白皙的手曾经触碰过同一个位置。
“主子,此处不是久留之地,咱们还是先撤吧。”声音的主人略带焦急道,不乏浓浓的担忧。
而被他称作主子的人,赫然就是没有出席选妃宴却平白出现在围场的段小王爷!
只是没想到他与洛欢歌才从此处分开,他又调转了方向再次回到了这里。
说话的是一袭青衣的少年……应该称作青年了,当初那个温温柔柔的青衣大夫已然成熟了不少,正是金玉宅的青衣。
青衣见段钰只顾出神地摩挲着栅栏断口,疑惑地问:“主子,这栅栏可是有什么不对之处?”他们现在的时间可谓异常紧张,容不得主子将时间浪费在不必要的地方。
“不对之处……确实,这么做不对……”段钰呢喃,“青衣,你说我这是何必呢,明明知道她是不会放任洛靖不管的,却还是做了。”
青衣迷惑地瞧着段钰,主子脸色有些不对啊,而且他都不知道主子在说什么。
若是洛欢歌知道,这栅栏本就是他亲手切断,她会不会气愤地拂袖而去,自己不但在她面前假装不知,还“假惺惺”地让她一路保重,她知道后会不会恨死自己了。
别说洛欢歌,就连他自己都迷惑了。他早知道那人会有动作,所以他顺势为那人添了把柴,让这火烧的更旺些,谁知又在此看到孤身涉险的洛欢歌,眼睁睁看着她离开后,放心不下的自己还一路尾随她而去,亲眼看到她救下澜诀,亲眼看到她杀了白炽,亲眼看到她离开。
这个姑娘啊,每当自己以为已经看穿她的时候,她又会做出让自己意外的举动,自己,是不是就这样被她慢慢吸引,慢慢无法自拔。
看着她小心翼翼捧起白炽肚子里的小老虎,那样怜爱那样惋惜,自己的心好像狠狠撞了一下,为她无情下的柔情。
“主子!澜诀得救,想必宫里的人很快就会搜寻到此处,咱们真的要走了!”青衣着急地看着发呆中的段钰,主子最近到底怎么的,总是露出这幅魂不守舍的模样,他可担心死了!
青衣默默下定决心,回去之后定要替主子好好瞧瞧,可别得了癔症才好。
“走吧。”段钰没再看那断开的栅栏,两人几个纵身很快消失在原地,如同从未出现过。
“快快快!你们,到这里。你们,跟我到这边!”一队人马匆匆搜寻到此处,突然发现了这处破损的栅栏:“大人!您快看,这里缺了个口!”
“原来如此!”那领头人点点头,“好,你们在这里守着!你们跟本大人回去复命!”
“是!”
……
“栅栏有毁……不但派人行刺,还特意放出猛兽袭击朕是吗!查!朕倒是要看看,是谁这般想要朕的命!”
澜诀怒极反笑,长居高位的威势让在场众人胆寒,视线一寸一寸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凡是被他扫过的人,都噤若寒蝉地垂首,生怕天子之怒倾泻在自己的身上。
当下最轻松的恐怕就要属救驾有功的洛欢歌了。
她安稳地坐在席间,丝毫不受周遭夫人和贵女惶恐不安的影响,许氏满是心疼地看着她刚进帐包扎好的左肩,压低声音道:“娘就说让你别去!你看看,哪次你要是不受伤了娘才真去烧高香!”
曲水暗暗嘟囔着:“是啊小姐,看到你受伤归来,可把夫人给吓坏了!”
洛欢歌一句话便让许氏歇了口:“娘,若是我不去,皇上这次恐怕就无法全身而退了,届时爹的处境可会比我受伤还难过百倍。”
许氏不知洛欢歌在救驾中起到的决定作用,还以为她只是参与其中,听到女儿这般说,还以为是她夸大,摇摇头不再言语。
好好的一个选妃宴,好好的一个春猎,任谁都没料到会演变成刺杀行动。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所有人都只能干坐着,等,等派去的人将证据收集起来,将刺客身份全数揭开。
……
“行动失败?!”一个男声气急败坏道。
“是!大人派去的弓箭手被属下发现尸体,尸体应当是先受了箭伤,然后致命伤是在喉间。”
“真是蠢货!”怒意正盛的男子一脚将回禀之人踹翻在地,“连这么一件小事都办不好!”
“受了箭伤,又被一剑封喉,该死!”
前来汇报的人赶紧跪好:“大人,可是发生了何事!”
“杀他的人定是从他嘴里将本大人给抖了出去,此地本大人再不能留,速速离开!”被唤做大人的人随即补充道,“不要回府,直接离去!”
“是,大人!”
禀告的人退下,留下“大人”尚抑郁难平。
细看,这人还是个虬髯汉子,这在澜都官员中是比较少见,澜都武将即便长相粗犷,毛发也不显旺盛,这虬髯汉子的长相倒是与耒国人的长相有几分相似。
若是洛欢歌看到,定会一眼认出,这人就是被她杀死之人供出的“罗肖”罗大人!
“功亏一篑,枉费我潜入澜都数年,此次太子殿下计谋未成,不知又得什么时候才能得到这般好的下手机会……洛靖!你坏我好事,终有一日我定要将你五马分尸以消我心头之恨!”
洛欢歌左眼一跳,自己好像漏掉了什么……
遭了!光想着将澜诀安全护送回来,都忘了罗肖这一茬。
“曲水,你去将军那里,就说我有事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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