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周壑川, 周瑾腾那过剩的虚以委蛇连半点都懒得施舍, 彷佛只有对他像对待陌生人一样,才能真正和他划清界限,“受不起, 我不是你大哥。”
周壑川同样是一张冷面,“受不起也得受着。”
“谁给你的胆子这么和我说话!”周瑾腾勐地撩起眼皮, 他前踏一步,迎着周壑川的目光, 眉宇间渐渐浮现狞色, “看你这得志便猖狂的模样,倒是真对得起你的出身!”
周壑川恍若未闻,灯光打在他脸上, 有种大理石般的凋塑质感, “他呢?”
“谁?”周瑾腾微微一侧身示意他看另一个方向,他脸上的不豫消退, 嘴角荡起不是那么好分辨善恶的笑意, “说起来你和酒井也很久不见了,今天巧得很,人全,你们不如叙叙旧?”
“啊,对, 说起来有件事我一直不懂,你和酒井一郎,到底谁算前男友呢?”
周瑾腾仔细盯着周壑川脸上每一寸表情变化, 见他脸色发沉,立时像是找到了什么令他极其开心的事,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他紧紧盯着周壑川的眼睛,声音很低带着难得温柔的笑音,却字字诛心,“你可真是半点不长进,永远改不了这护食的狗性。看酒井是这个眼神,看爸爸也是这个眼神,好像谁都要跟你抢一样,殊不知,他真是属于你的吗?”
周壑川从酒井一郎身上收回目光,堂堂正正地回视周瑾腾,他微阖着眼,冷澹中带着强势,“这个问题并没有意义,大哥。”
他唇角一勾,“无论是还是不是,只要我想要,就都会是我的。”
“我以为这个道理没有人比大哥你更明白了。”
“你别得意。”周瑾腾胸中火腾地烧起来,被曾经视为草芥的周壑川爬到他头上对他来说一直都是莫大的耻辱,就算有一天他能把周家从周壑川手里夺回来,也不够他一雪前耻痛快一把。
“爬得越高跌的越惨,看在爸爸的面子上,我前车之鉴,望你引为后事之师,”他咬咬牙,唇齿间隐约露出一点森意,“你最好祈祷别被人拉下来,不然我保证,兜着你的一定是死无葬身之地的万丈深渊。”
周家显然不是周壑川的软肋,听他说这么多,他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浑不在意地说:“大哥不是从来不和我说这么多话吗?你不是觉得和我多说一句都是在侮辱你‘高贵’的血统吗?恕我直言,你我都是非婚生子,谁也不比谁强多少,大家都是情妇的儿子,你算什么正经嫡出的周家大少?”
他微微低头,深邃的眼窝里藏得是满满的讥讽,“你把本就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往自己身上揽了二十年,怎么,有一天别人拿走了,你觉得委屈?可惜,那本来就不是你的,你根本没资格委屈!”
周瑾腾霍地抬头,勃然大怒,只听他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地咒骂道:“闭嘴,你个妓|女生的贱|种!”
这样一句每个词都是侮辱的话却没有让周壑川有什么情绪上的波动,他彷佛早就司空见惯一般,不觉受辱,自然不会愤怒,只是脸上的表情倏地一收,睨着周瑾腾的目光好像寺庙里高高在上的神像,带着怜悯和审判,“你自己听听,你哪有半点周家继承人的涵养和气度。”
周瑾腾一窒,险些就地炸了膛。
“大哥,你是不是还认为我是那个初来乍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小孬种?”周壑川态度冷冰冰的,看起来好像对这种打嘴仗深恶痛绝,可他却每每都要踩着周瑾腾最厌恶的地方往死里说透,“真抱歉,早就不是了,在你一心防着亲兄弟的时候,我就已经超越你了。我本以为你这两年在外面拉帮结伙会有什么进步,没想到,你还是连半点长进都没有。”
“你当父亲为什么把周家给我,他早就对你太失望了!”
周瑾腾瞳孔勐缩,看着周壑川的目光已经由不善转为凶狠,他心想周壑川不愧是个狼崽子,知道在哪下口最疼最狠,而且只要咬定就绝不松口,不咬下一块肉来他绝不罢休。他明知周壑川是在激怒他,也知道自己表现的无动于衷才不会让周壑川如意,可话到现在,面对着气焰滔天的周壑川,他对其他人的游刃有余和忍耐力,都彷佛像纸遇火,稍稍靠近就全部灰飞烟灭。
他的呼吸渐渐急促,身体里每一根血管流淌的都是愤怒,他盯着周壑川那张面目可憎的脸,彷佛只有揪住他的领子,重重一拳之下打得他再维持不住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打得他口鼻流血哀声求饶才能一解心头之恨。他的手指渐渐攥紧,一根一根发白的骨节接连突起。
只要一拳……只要一拳……
突然,一个人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一个温和的男声在他身后响起。
“你们兄弟俩在说什么?”
周瑾腾紧绷的肩膀蓦地一松,他彷佛从那种急需暴力发泄的状态中解脱出来,又彷佛只要不让他和周壑川独处,他就能很好的控制自己。他眼睛一眨,彷佛川剧变脸一般,通身气质恍若换了一个人。他朝酒井一郎微笑着点一下头,“你怎么过来了。”
酒井一郎对这兄弟二人剑拔弩张的气氛视若不见,他眼中含笑地看向周壑川,“我刚刚见你们看我,是在说和我有关的话题吗?”
――如果说,再给周壑川最讨厌的人列个表,周瑾腾绝对算不上首位,这位酒井一郎才是周壑川的心头大恨。
简单来说,放在古代,这是夺妻之仇,可是不共戴天。
周壑川在这方面向来不委屈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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