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亮轻手轻脚地进门,就是为了怕吵醒她们两个,没想到却突然有人冲了出来,还朝他喊了一嗓子,他微微皱着眉说:“你怎么还没睡?”
“等你呢,我有话想问你。”
“太晚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张天亮脚步不停地往自己的房间那边走。
“不行,明天一早你又不见了。”赵晓明一着急,就伸出手去抓他的手臂。
“嘶!”张天亮闪了一下没避开,忍不住呼了一声痛。
吓得赵晓明连忙松手:“你手怎么了?”
“没事,快去睡觉!”张天亮急着要回房。
赵晓明索性跳到他面前挡住路:“给我看看,你手受伤了吗?”
张天亮见躲不开,只好掀起一点袖子给她看:“就擦伤了一点,明天就没事了。”
“不行,你等着,我点灯看看。”赵晓明强硬地推着张天亮到四方桌旁坐下,找出火柴点亮了桌上的煤油灯,这煤油是上次到县城里买回来的,虽然是豆大的一点火光,但是因为有玻璃罩子挡风,光线倒是比蜡烛稳定很多。
张天亮还有些不情愿:“真的没事,我一个大老粗,这点小伤算什么。”
“既然不算什么,那给我看看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啊!”赵晓明说着,非要拉着他的手把袖子卷起来,嫌厚厚的棉衣有点碍事,“你先把外边这件衣服脱了。”
脱掉外套,赵晓明发现他里面的毛衣和线衣的袖子都已经磨得脱线破洞了,突然觉得有点儿心疼,张天娇的衣服虽然不多,但每一件都是半新完好的,这个男人疼妹妹也是真心的。
张天亮倒是坦然得很,赵晓明觉得他哪怕是一身乞丐装,恐怕也能穿出t台模特的气场,只是有点儿不耐烦:“好啦,快看,看完了好睡觉。”
赵晓明小心地给他卷起袖子,看见手臂上那道深深的伤痕时,忍不住心都抽了一下,鼻子一酸:“都伤成这样了,还说没事。”
张天亮听到她嗓音里带着鼻音,好笑道:“我不就是怕吓到了你这个爱哭鬼吗?”
赵晓明生气地说:“坐着别动。”转身进了一趟房间,假装去箱子里取东西,悄悄从空间里拿出一个医药包,上次她脚受伤的时候没找到机会拿出来,没想到在这儿派上了用场。
赵晓明轻轻地给他清理了伤口,上药,然后用纱布包扎起来,这么深的伤口,她看着都觉得疼,亏他还能若无其事的样子,赵晓明一抬头,突然对上他的眼睛,亮亮的,竟像在发光,带着笑意就这么直视着她。
赵晓明低下头:“好了,这几天尽量不要沾水,明天晚上早点回来,我给你换药。”说着又暗自嘀咕,“也不知道怎么搞的,衣服没破,手臂倒伤成这样了。”
张天亮笑着说:“这野鸡凶得很,怕给它抓坏了衣服,特地卷起袖子才抓的。”
“衣服重要还是你的手重要?”
“当然是衣服重要,手伤了能长好,衣服破了就没了。”
“我懒得理你,要去睡觉了。”赵晓明说完收拾起桌上的东西就往房里走,走到一半发现正事还没说呢,连忙回头,“哎,你先别……”
高大的男人端坐在桌旁一动未动,目光温暖含笑,一直在看着她。
“那个……”赵晓明无端地慌乱起来,“最近你很缺钱吗?”
“什么?”
“阿娇说家里过年不缺吃的也不缺钱,你为什么要天天上山打猎?”
张天亮眨眨眼睛,眼神里添了些戏谑的笑意:“山上有个狐狸精变成的大姑娘,我天天上山去陪她玩儿呢!”
“你!”赵晓明气得一跺脚,再也不想再管他的事儿了!
时日像流水那样流过,很快就过年了,张天亮的忙碌一直到年二十九那天晚上才结束,赵晓明冷眼旁观,觉得他这段时间应该攒下了不少钱,可问张天娇,她却说他哥这些日子什么也没给过她。
不过他那人看着随和,其实他不想说的话是怎么也撬不开他的嘴巴的,所以赵晓明也就不打算管这么多了,好好地过个年才是正经。
一直以来,赵晓明都觉得过年一点意思也没有,新衣服什么时候想穿就有得穿,鸡鸭鱼肉天天都吃着,大城市里又不能燃放炮竹烟火,唯一最开心的,可能就是可以和父母一起,一家三口正正经经坐下来一起吃个饭了,可是多年以来,她爸妈两个人都是相看两相厌的,吃完饭就各自干各自的事儿去了。
剩下赵晓明一个人,春节联欢晚会是看不下去的,就约一些狐朋狗友在外面泡,当时热闹是热闹了,可是人群散了之后,只剩下满心的空虚。
如今这样认认真真地过一个年,对她来说还真算得上是一种新鲜的体验。
大年三十这天,张家兄妹一早就起来了,张天亮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红纸,裁成长方形,在家里的每一个门上都贴上一张,屋子里就显露出一种红红火火的喜气来。
张天娇早早就把家里最大的那只大公鸡杀了,整只煮熟,用个大圆盘盛着,拿两张长条凳并排着摆在院子的正中,煮熟的大公鸡就摆在凳子中央,鸡头高高昂着,挺着鸡冠子依然威风凛凛。
大公鸡旁边两个碟子,分别摆着油角糖环还有油糍,前些日子在县城买回来的点心也摆了一些,另外还有几个小碗,装着白米、黄豆之类的粮食。
正中间一排三只小杯子,里面盛了张天娇在百货公司买回来的白云边酒。
早饭吃的是用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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