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凌子寒又来找流觞玩,云舒意也恰好坐在院子里晒太阳,两人就蹲在他不远处小声聊着。
聊了没一会儿,流觞就发现凌子寒有些心不在焉,跟他说话时常驴头不对马嘴,目光总是悄悄朝云舒意飘去,面色忐忑犹豫,像是有千万句话堵在喉咙里,不知该从何说起。
流觞不禁心里咯噔一声。
他太熟悉这个表情了!以前他在人界游历时,那些心仪于他又不好意思说出口的羞涩少女就是这副表情!
难道……凌子寒喜欢云舒意?
流觞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也来不及细思,下意识地移动身子,恰好挡住了凌子寒望向云舒意的视线。
“寒姐姐,你今天戴的簪子真好看!”为了转移凌子寒的注意力,流觞没话找话道。
“是吗,我倒不是很喜欢这支簪子,样式太普通了。”凌子寒将头上看不出有哪里好看的簪子取下来,直接放到流觞手心里,转了转脑袋,又小心朝云舒意看去,口中漫不经心道,“既然你喜欢就送你好了。”
“我又不是女孩儿家,送我也没用啊,还是你自己戴好看。”流觞跟被烫着了似的手抖了一下,又将簪子插回凌子寒发间,抬起的手又好巧不巧地挡住了对方看向云舒意的目光。
凌子寒有些烦地拨开流觞的手,站起身理了理裙摆,再次望向云舒意,并且深深吸了口气,目光也转为坚定。
要……要去表明心意了吗?
流觞紧张地盯着凌子寒,有些莫名的心慌。
“云师叔,”凌子寒走到云舒意身边,蹲下,仰起脑袋道,“您每天就这样晒晒太阳睡睡觉,有没有觉得日子过得很无聊?”
“没有。”云舒意躺在摇椅上一晃一晃,眼睛都没睁开,语调像个安享晚年的迟暮老人,“我觉得如今的日子再惬意不过。”
凌子寒:“……”
您这样我没法接话。
偷偷翻了个白眼,凌子寒假装没有听到他的话,自顾自道:“如果太无聊了呢,也可以经常下峰走走,顺便行个侠、仗个义之类的,师叔您以前不是常年在外云游么,怎么现在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
云舒意依旧闭着眼,懒洋洋地回复道:“以前年轻不懂事,现在才发现,窝在自己的地盘打瞌睡才是最惬意的。”
凌子寒愤然道:“……您真是堕落了!”
流觞开始还略紧张,但看凌子寒东拉西扯了半天也没说到正题,反而有些替她着急,这也太害羞了,简直恨不能替她说出来。
“寒丫头,你是找我有什么事吧?”云舒意眼睛睁开条缝,斜眼望向凌子寒,“有话就说,再晚会儿我可睡着了。”
“您看出来了啊……”凌子寒有些讪讪,干脆直言道,“其实,今天来,的确是有事要求您帮忙的,但又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
凌子寒小时候经常缠着云舒意,她性子单纯,脸皮也厚,云舒意也由着她,是以两人交情还算亲厚。
但出于双峰间微妙的关系,凌子寒从未让云舒意为她做过什么事,两人之间一直是平等的相处。也正是如此,凌子寒才能理直气壮地不时来云回峰叨扰。
现在要她利用这点交情,向云舒意开口帮忙,实在让她有些心虚。
“既然不好意思,那就不说了吧。”云舒意却道,“帮忙什么的一听就很麻烦。”
凌子寒:“……”
“这忙您一定得帮啊!”面对这么个不按常理出招的师叔,凌子寒只得豁出去,厚起脸皮道,“又不是让您帮我的忙,这是凌云峰的事,怎么说您也是凌云峰的人,怎么能置身事外呢?”
开了个头就好说多了,凌子寒越来越有底气。
“俗话说,‘在其位,谋其政’,在外人眼里,您可是凌云峰地位仅次于我爹的人,总不能享受了凌云峰带来的荣耀,却不承担一点儿责任吧?”
云舒意直起身,有些诧异地望向凌子寒,问道:“这些话谁教你的?”
凌子寒莫名道:“没人教啊,我自己说的。”
“我们憨丫头竟也能说出这番话,果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云舒意欣慰地点了点头,“我都几乎被你说服了。”
凌子寒听这话一喜,再接再厉道:“您也觉得我说得有理是吧?眼下就有个为凌云峰尽一份力的机会,就看您要不要把握住了。”
云舒意思索了一会,道:“你先说说看。”
“是这样的,”凌子寒连忙道,“前些日子,在我们凌云峰庇佑的地界,有百姓来求救,说是最近出了个专取人魂魄的妖道。”
那妖道不知来历,只知其姓裘,着一身道袍,手执拂尘,笑容可掬。
他时常混迹于市井之间,卜卦算命,深得百推崇姓,待时机一到,便以传道、授天机为名,将众人召集至一处,极尽蛊惑之事,于无觉间取人魂魄。
至今,已有数百人受害。
“前些日子,苦华寺来了信,说是不知有什么大事相商,邀各大宗派前去。我爹爹带了几大长老前去,凌虚峰上便只剩子傲一人处理一切。得到消息后,他前后派了几拨人马,结果,不但未能将那妖道捉拿,反而全军覆没。”
“之后,子傲不得已亲自前去,却不想那妖道果真有几分真本事……当中的事我也不清楚,反正子傲回来的时候也受了不轻的伤。”
听到这里,云舒意挑眉,有些讶异。
“您知道,子傲虽然能干,但毕竟年轻,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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