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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璋接着道:“我刘璋是正统的汉室宗亲,高祖苗裔,你是大汉皇族的外甥,我是你的娘舅亲族,汉乌三百年的血亲,汉匈四百年的血仇,你以匈奴之礼见我,难道乌孙王庭没有教会你汉礼吗?难道乌孙世代藩属大汉都是虚与委蛇都是假的吗?难道只有大汉的刀剑才能让你们屈膝低头吗?”
依汉礼,亲族之间,后辈见长辈,都是要大礼参拜的,就是汉礼中的叩拜。跪倒在地,双手相叠,拇指朝上,向前平推,然后手掌向下着地,俯身叩拜,额头着于手背。等听到长辈喊免礼赐座的时候,这才能起身谢座。
刘璋确实是在借题发挥。
乌孙本来就是脱自匈奴,礼仪一如匈奴人,本来是无可厚非的。
当然刘璋也不仅仅是借题发挥。刘璋实际上很生气。这些所谓的藩属,几百年了,说是心向大汉,还不是想从大汉要好处,还不是想要大汉的支持。至于其他方面,文化上的亲近,不知道是大汉的努力不够,还是这些藩属本身自发的排斥,总之是收效甚微。乌孙就是一个非常典型的例子。从西汉到东汉,多少代的和亲,大汉甚至派军坐镇赤谷城,都没能帮助乌孙大昆弥赢得乌孙百姓的拥护。真是扶不起的阿斗,比阿斗还阿斗。而乌孙,经历了曹魏、两晋南北朝、隋唐、宋元明清等,无数代汉文化的洗礼,最终这赤谷城还是与中国分道扬镳。
从汉治西域,到唐治西域,教化之败,莫过于西域。
刘璋不知道是不是各级官府,各届官府,太不作为了。
反正刘璋自己这一次,要强力在西域推行教化。
你可以不服教化,那你就要么死,要么走人。
“乌孙昆弥,见过大汉特使!”乌孙昆弥只好依汉礼重新参拜了一次。
刘璋看他学的倒是有些模样,也就不为己甚,声音放缓,冷言道:“坐吧。”
“谢过使君大人赐座!”大昆弥被刘璋训斥了一通,决定学乖了,你不是要依汉礼吗,那咱就来汉礼。
“不知昆弥屈身前来何事?”刘璋明知故问。
“小王是特意前来向使君大人请罪的。”
“请罪?请的何罪?”
“怠慢之罪!大人纡尊降贵,远来西域,小王未能亲迎;大人会盟西域诸国,小王未能跻身其中盛举;大人玉趾踏足乌孙,小王迎驾姗姗来迟。数番怠慢,不胜其罪。”
“虚头巴脑,刚才我还夸你有匈奴人的骨气,转眼你就虚头巴脑起来了。礼仪往来,都是虚应,关键是在于心。”刘璋说着,用手点着自己的心口,“关键在于你心里有没有大汉。心里若有,一切虚礼都不重要,心里若没有,即便你礼仪如何面面俱到,也都是梦幻泡影,都是假象,都是样子货,最终也只能走向大汉的对立面,敌对方。
你说了那么多,都是避重就轻,根本没说到重点。
重点在于,别人可以和大汉解除藩约,但你解除藩约,你得给我个说法,你得给汉乌三百多年的交往一个交代。三百年的汉乌血亲,藩约你说解除就解除了,你难道不该给个交代吗?
你想好要怎么交代了吗?”
昆弥的头上开始冒汗,虽然他早料到很可能会对这样的问题,但真到直面质问的时候,还是有些不知所措。他勉强分辩道:“使君大人明鉴,都是使团擅自做主,又有其他三国教唆,所以才酿成此祸。幸得大人神威天降,降下天罚相惩。如今,我国上下诚心悔过,愿意与大汉重修旧好,重订藩约,永为藩属,永不背离。”
“晚了。藩约已解,再难相续。而且,我也不怕告诉你,我此次亲率大军,亲临赤谷城,不是来兴师问罪解除藩约之事的,是来吊民伐罪的。尔等乌孙,撮尔小国,竟然敢冒犯大汉天威,收留残害我西州治下之民之乱民暴徒,拒不交出凶嫌,此为罪之一。尔等窝藏盗匪马贼,藏污纳垢,断绝我大汉西进商道,此为罪之二;尔等私通匈奴,勾搭连环,祸乱西域,危害我大汉关西安危,此为罪之三;尔等王公贵族,不恤百姓,肆意盘剥压榨,此为罪之四。数罪并罚,可不是你轻描淡写的几句好话,说几声请罪就能糊弄得过去的。”
“使君大人明鉴,车师后部之事,跟我乌孙绝对无涉,而且,他们也是逃向了乌孙小昆弥的领地,大人在此逗留,只恐凶嫌会越逃越远,给大人缉拿凶犯增加了难度。再有商道之事,早就不通了,自北匈奴西迁,商道就绝了,而且盗匪马贼,非止为祸西域,我乌孙也受害甚巨,不敢不尽心剿匪。还有,说我乌孙勾结匈奴,此真诛心之论,乌孙与大汉并肩战斗,与匈奴大小战阵无数,即便是有过私下接触,也只可能是小昆弥那方所为,与我赤谷城绝无干系。至于说对待治下百姓,此是我乌孙内政,大汉无权置喙。请大人明鉴。”
刘璋嘿嘿一笑,“这时候你倒是夸夸其谈能说会道起来。不管是大昆弥小昆弥,都是乌孙的昆弥,犯了事情,都是乌孙的罪过,我此来就是问罪于乌孙的,就是吊民伐罪于乌孙的。你不用把所有罪过都推到小昆弥那边,没用的。至于说乌孙的百姓,如今已不再是乌孙的百姓了,而是我西州的百姓。他们已经有很多人,申请要加入到我西州治下,所以,他们已经不是乌孙百姓了。
我可以再说得直白一点,自即日起,乌孙国已经不存在了!你这个国王也已经不存在了。你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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