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人都有恐惧,黄奇也不例外。
虽然以他如今的力量,几乎已经站在了大宋的巅峰之处,宗师不显的情况下,所向披靡无所匹敌,但他依然还拥有着恐惧。
常人的恐惧是死亡与灾厄,是种种能伤害到自身的现象与存在,而黄奇却不同。
掩藏在他心底最深处的恐惧,是失去无拘无束的自由。
前世的他作为被实验者,一直处于监管之下,吃饭睡觉甚至就连上厕所都在他人的监控之中,没有丝毫自由可言,这段经历俨然化作了他内心深处的梦魇。
就连在穿越之后,他也在那梦魇的影响下,为人处世小心谨慎,就怕被这个世界的人发现他的特殊之处,将他关押起来再度过上前世那段如同噩梦一般的生活,一直到实力达到一定的层次后,他才逐渐改变了自己的行为方式。
那些斑驳的黑色,便是他心中最深沉的恐惧,他最害怕的就是失去自由,那恐惧便化作一道道象征着拘束的铁索,紧紧追赶着他,直到将他完全锁住。
任他力量再强,又如何能击败自己的心呢?
“黄奇。”
恐惧之主那低沉的声音再度响起,大量黑色的铁索宛若活物一般在空中扭曲交缠,化作一个巨大的人脸悬浮在全身不断渗透着鲜血的黄奇面前,空洞的双眼静静地看着他。
“敞开你的心相本界。”恐惧之主沉声道:“放你自由。”
“呵呵。”黄奇低垂着头,轻声道:“你一开始的目标,就是那个所谓的归墟印记吧?”
此前在与恐惧之主对话之时,黄奇就察觉到了一丝丝极度隐蔽的力量于虚无中涌现出来。
若是平时他可能还不会察觉,但是就像刚刚被毒蛇咬过一口,看见一丝风吹草动就会极为敏感一样,由于来此之前刚刚捏爆了恐惧之主的那一丝本源力量,所以黄奇对他的气息也极其敏感,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异样。
恐惧之主所谓的误会等话语不过是为了消除他的警惕罢了,但饶是他主动出击,没想到依然落得此等境地。
“没错。”恐惧之主直截了当的就承认了:“打开心相本界交出归墟印记,放你自由。”
“若是我不交呢?”黄奇嗤笑道:“你又能将我怎样?”
“你...”恐惧之主的表情剧烈变幻着,语气中孕育着震怒。
然而黄奇只是抬起头,面露冷笑地看着他,完全没有一丝败者该有的挫败之感。
“就算我不交,你对我也没有丝毫办法,对吧?”黄奇看着恐惧之主,轻笑道:“超出宗师级的力量无法降临此世,仅凭我自身的恐惧也只能做到这一步罢了。”
说到此处,黄奇努力晃了晃身子,将串连在他身上的无数铁索拉的哗哗作响,无数的血液自半空中洒落,他脸上露出一丝因痛苦而扭曲的表情。
“以你现在的力量,根本杀不了我,甚至能不能伤到我都很难说。”
恐惧之主并没有降临分身,虽然不知通过什么方法将自己的部分力量输送到大宋来了,但是明显有限的很,否则在外界的时候也不会被黄奇一掌拍散载体了,不要说超出宗师级别的力量了,甚至很可能都没有达到宗师级别。
恐惧之主沉默了。
黄奇说的没错,虽然他轻易的击败了黄奇,但那是因为他擅长攻击他人心灵的漏洞,但是凭借黄奇自身的恐惧,恐惧之主也仅仅只能做到这一步罢了。
每个人心灵上的破绽都不一样,有大有小,而黄奇的心灵破绽具现出来,也仅仅只是他现在身上的一百零八根铁索,恐惧之主甚至连多加一根都做不到。
没有通过相应的祭祀或载物降临的恐惧之主,仅仅依靠灵雀山那个仓促布成的祭坛,才将部分意志与力量传送到现世,自身所掌控的真正破坏力在黄奇真身那强大的防御力面前,所能造成的伤害有限的很。
“你说的没错。”恐惧之主沉默片刻后,缓缓道:“但是你也永远无法获得自由,在你那旺盛无比的生命之火枯竭之前,伴随你的只有无穷无尽的孤单与寂寞。”
“在这种孤寂的环境下,你又能支撑多久呢?十年?一百年?亦或是上千年?更大的可能则是你的肉身还未死去,你的意志就已经崩溃。”
不知何时起,恐惧之主的声音完全变了,从一开始单一的音调,变成了无数男女老少混合在一起的低喃呓语,向着黄奇的耳中灌去。
古怪的音调中似乎孕育着无穷的恐惧,让黄奇的脑海变得逐渐昏沉起来:“只要敞开你的心相本界,我便会放你自由。”
咔咔咔....
随着恐惧之主的话语,那些锁在黄奇身上的铁索也在不断的收紧当中,深深地勒进了黄奇的鳞甲里,血液顺着铁索不断流下。
“就剩下这点手段了么?”黄奇默默地忍受着身体各处穿来的剧痛,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漠然看着由铁索组成比自己百米真身还庞大的恐惧之主静静地道:“除了激发我内心的恐惧来达到伤害我的目的之外,你还能做什么?”
“失败了么。”恐惧之主低沉的声音中听不出任何沮丧的情绪,似乎仅仅只是在诉说一个简单的事实:“你知道么,原本身为魔神异种的你,真身与神魂完美结合的状态下,根本不会被你自己心中的恐惧所困住。”
听到这里,黄奇的眼神中流露出了一丝异色,恐惧之主缓缓道:“所以你已经想到了吧,你的另一部分神魂本源,虽然很是弱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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