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二岁的沉鱼落雁还没有名字,被关在一座阴冷的铁房子里,没有水没有阳光,大蛇从门上的小铁窗里扔进一把匕首,对这对年幼的双生子说,只有一个人能活着出来。
那时的他们还未完全长开,容貌身量皆是照镜子般相似,只是妹妹武功平平,哥哥要厉害得多。面对因恐惧瑟瑟发抖的妹妹,哥哥温柔一笑,像是生死早有了抉择般,将手中的匕首递给妹妹,轻声道:“别哭,哥哥让你活下去。”
在门外负责监察的江之鲤见了,不知为何感觉心脏一阵柔软的刺痛,像是被针尖轻柔的拂过。那时的他已有了几分地位,便向大蛇要了这对双生子。
他问双生子中的哥哥:“你想不想活下去?”
哥哥怯生生的点点头,说:“想,我要保护妹妹。”
“哪怕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是!”
“哪怕要抛弃自我?”
“是!”
“不再考虑考虑?”
“不必。”小哥哥紧紧攥着妹妹的手,稚嫩的目光中是从未有过的坚定:“这世上,只有我们兄妹两相依为命了。”
尚是少年的江之鲤笑了,清冷的嗓音染上一层暖意:“那么,你便舍弃你男儿的身份,做你妹妹的影子罢。”
之后两年,江湖上出现了一个神秘的刺客,名为落雁。当前一刻她还在敌人身前娇滴滴的搔首弄姿时,下一刻便会瞬间移到敌人身后,一刀结果了目标人物的性命。
江湖上百思不得其解,以为落雁修炼了什么□□的邪术,殊不知,江湖上的‘落雁’其实是一光一影两个人。
妹妹负责分散目标注意力,哥哥负责暗杀,两人配合得□□无缝。
江湖上的人,好的坏的,善的恶的,男的女的,似乎都有自己的秘密,有自己不得已而为之的苦衷。陆浅葱听后唏嘘不已,同时又有几分愧疚和不安,她说:“他们一定很难受。”
“难受一时,胜过难受一辈子。从前觉得无所谓,但而今我已有你,当然要顾及你的感受。”江之鲤笑了笑,给她夹了一片鱼腹上的嫩肉:“让落雁走的人是我,你不必自责。”
旁边的旧林端着碗,将故渊拉走,两个小少年很有眼力见的蹲在墙角跟小狼狗同桌,将大厅彻底留给师父师娘。
陆浅葱埋着头,安静的扒着饭。
一个人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总是会变得格外患得患失,变得格外没有自信的,更何况还有落雁这般艳丽洒脱的女人作对比。陆浅葱很认真的反省,自己除了一张脸外,究竟还有什么地方值得江之鲤喜欢?
她悄悄看了江之鲤一眼,很想从他那儿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然而等江之鲤也抬眼看她时,她又心虚的调开了视线,装作认真吃饭的样子。
江之鲤问:“想说什么?”
陆浅葱想了想,还是诚实道:“你究竟喜欢我哪点?”
江之鲤一怔,随即用手背抵着鼻尖,撇过脸去笑得不可开交。陆浅葱恼羞道:“两人相处最重要的是坦诚相待,你笑什么?”
嗯,某种意义上的‘坦诚相待’,江之鲤还是非常赞同以及期待的。
江之鲤笑着反问:“阿浅又喜欢我哪点?”
“我……”陆浅葱说不上来。
喜欢他对她好?可这种喜欢又明显不同于感恩。
喜欢他强大自信?可世上强大的人何其之多,难道她要一一以身相许么?
喜欢他做菜做得好吃?她出身书香门第,还不至于为了口腹之欲而折腰……
陆浅葱思索了很久,而后隐约有些明白了,喜欢一个人是一场风花雪月,而爱一个人则是柴米油盐;喜欢一个人会觉得他处处都很完美,而爱一个人则会包容他所有的不完美。
这便是,江之鲤与赵徵的最大不同。
陆浅葱恍然,淡笑道:“有你在身边,我才会觉得安心,才觉得自己是完整的。”
江之鲤眯着眼,阳光斜斜的从门□□入,折射出他醉人的眼波。他笑着给她夹菜,说:“这也是我的答案。”
陆浅葱下意识捂住胸口,奇怪,明明相识这么久了,却仍然会抑制不住为他的一言一行而心脏狂跳。以前她常后悔,自己年少美丽的时候遇见的不是江之鲤。现在,她却是庆幸的,庆幸自己是在最成熟通透的年纪遇见了他,庆幸自己终能有勇气,站在与他比肩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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