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伯卿道,“令仪,当初祖父在世,四处奔波,所以留了很多产业,当初和二叔分家,我们分了不少在外地,这些年我四处跑,家里的烂摊子就丢了给你,原先只有祖母,现在又有锦儿和二弟妹,人多是非多,我总过意不去。这一次,我想把叔文带出去,慢慢地把产业往省城附近转移。”
姜令仪知道他是担心徐叔文在家里,程锦儿又解禁了,倒时家里闹得天翻地覆。
她说道,“他们才刚刚成亲,就两地别离,不好吧!”
徐伯卿摇了摇头,“你不了解男人,现在他二人这样子,想要培养感情有些难,不如先分开,各自冷静一下。”
姜令仪想起前世,顿时怒从中来,冷笑道,“我自然不了解男人。不知道你们男人为什么总会追求一些不值得的东西,而不去不珍惜身边人。”
她说完便出去了。
满园。
姜令仪拉着郑绣清的手红了眼。
郑绣清倒是先宽慰她,“妹妹,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姜氏亲手捧了茶点过来,“要改口了,绣清。”
郑绣清笑道,“你看我都忘了,以后要管你叫大嫂了。”她的笑容看起来是这样的勉强,和当初参加姜令仪婚礼时的明媚截然不同。
姜氏看了都有些心疼,“以后没事,就到我这里来玩,替我带带怡然,每日里热闹着呢!”
郑绣清看着姜氏,她来过徐府几次,对这个名义上的婆婆还是有几分了解的,她第一次来时,姜氏甚至没有出现,后来再来,看到姜氏的表情也是淡然的,像是生无可恋的感觉。
哪像现在,郑绣清看着对面的姜氏,才三十多岁,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容光焕发一样,充满了希望。
然而她呢,她想起了冷淡的徐叔文,那就像一块冰,她盼了几年,终于嫁了过来,然而,只是一晚,便将她的梦想击的粉碎。
在这深深的大院,没有丈夫的爱护,她能熬的出头吗?
郑绣清扯出一个笑容,“是,母亲。”
姜氏笑道,“你和令仪感情好,我自然拿你和她一样看待,你别拿我当婆婆,想什么说什么就好。”
姜令仪推了姜氏,“你去忙你的,我和,我和二弟妹说说话。”
这样的称呼两人都觉得别扭。
还是郑绣清说道,“不如背地里我唤你令仪,你唤我绣清,我们谁也不亏。你说好不好。”
姜令仪立刻笑道,“绣清。”说着拿出了一块喜鹊登梅的黄玉坠,“你还记得这块玉坠吗?”
郑绣清脸色好了一些,似乎是想起了往事,她的脸上多了一些憧憬,“怎么不记得?”
她也拿了出来。
两块玉坠垂在一块,像是孪生一样,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熠熠星光。
郑绣清笑道,“那时我们还合奏了一曲思亲,我弹你唱,现在想来,就像是昨日一般。”
姜令仪也叹了一口气,“那时那么多的女孩子都想嫁进徐家,没想到最后嫁进来的却是我们两个作陪衬的。”
郑绣清点了点头,“谁也没有想到徐家迅速的败落下去,可见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姜令仪上前握了握郑绣清的手,“你不要怪我。”
郑绣清笑了笑,“我当初问你徐家二少爷秉性如何,你告诉我极好,你可是为这事耿耿于怀?”
姜令仪自然无法说出实情,此刻她有苦难言,总不能告诉郑绣清,你相公喜欢的是我吧!
这话姜令仪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她只能嗯了一声,算是默认。
郑绣清苦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管他如何,我都只能嫁给他,并没有选择。即便你告诉我他不好,我又能怎么样?”
她继续说道,“你知道吗?祖母替我们合八字时,那个算命的说我是已死之身,不论和谁都配不成对,即使勉强配了对,也是劳燕分飞,生离死别的命。祖母怕徐家悔婚,给那算命的塞了不少银子。我原先还不信,满怀期冀的嫁过来,没想到却是害人又害己。终究是我的命数连累了他,我不怨的。”
姜令仪本是不信命的,自从在白莲寺求了签灵验之后,她便开始有些相信了。
此刻听着郑绣清这样说,忙宽慰道,“你不能这样想,不管是谁的错,总不会是你的错,你才刚刚嫁过来,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等以后有了孩子,你就会发现其他的都是过眼云烟。”
郑绣清敏着嘴道,“令仪,就当安慰我,陪我合奏一曲,如何。”
姜令仪此刻对着郑绣清自然是什么都愿意的,“好,你想弹奏什么?”
郑绣清看着前方,有些神不守舍,良久,才轻吐朱唇,“子衿。”
子衿,姜令仪知道这是出自诗经,不过她不通音律,也没有听过这首曲子,此刻看着郑绣清这个样子,便知道这曲子是她的心境。
姜令仪有些惭愧,“我不会唱。”
郑绣清笑了笑,“我练了很久,本想着有一日很够弹给心里的他听。现在想来,这一日只怕永远也不会到了,可是我不甘心,想弹给自己听。不过我又害怕独奏,所以拉了你。”
她说的这样凄美,姜令仪如何拒绝。
姜令仪笑道,“这样吧,你弹一遍,我记下调子,等你弹奏第二遍时,我就能唱了,你说好不好。”
郑绣清点了点头,唤了外面的丫头进来,“把我的琴取了过来。”
琴很快就取了来。
郑绣清微微的调试了一下,便开始拨动琴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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