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锦儿委委屈屈的应了。
徐伯卿便道,“静云,你带了程姨娘去偏院休息。”
静云便走到程锦儿面前,“程姨娘,这边请。”
这时赵天瑞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伯卿,纳妾之喜,我还没道贺呢,是否能够讨杯喜酒喝。”
姜令仪听到这声音,便转身向内堂走去。
程锦儿也记得这个声音,这是白天撞了她轿子的男子的声音,她转过头去,只见一个二十几岁的男子走了过来,那男子肩上还挂着一个药箱,脸色乌青,眉目之间带了一丝落寞。
赵天瑞大踏步的走了过来,看着那个纤细的身影,轻声唤道,“灵枢?”这声音又是分外的温柔。
姜令仪避之犹恐不及,转过头来,两个人互相看着,这一刻他们只看着对方,他们的眼睛里只看得到彼此。
徐伯卿心里难受。
程锦儿看着,心里十分明了,她看向徐伯卿,竟意外的发现徐伯卿的紧紧的盯着姜令仪,眼睛里满是伤痛。完全没有发现她的目光。
她的心也渐渐的悲凉下去,她一直以为她的表哥和她一样,记挂着儿时的情义,她一直以为他在等着她,就像她等着他一样,她一直以为他娶姜令仪只是被迫的,可是这一刻她知道不能欺骗自己,他只是因为家族的缘故不得不娶她,不,是纳她为妾。
他的心里只有姜令仪。
她太不甘心,她等了三年,情愿做妾也要跟着他,她完全不能接受他已经变心的缘故。
既然一切已成定居,那么,她不信她勾不回他的心。
她只是一个妾室,如果得不到丈夫的爱,等待着她的便只有毁灭了。
她略略一思索,便说道,“表哥,这位便是今日撞了我的那位公子吧!果然是气宇轩昂,怪不得姐姐都看呆了。”
程锦儿不说,徐伯卿还能自欺欺人,程锦儿这样一开口,徐伯卿一道目光射过来。
他怒道,“静云,送姨娘回去歇着。”
赵天瑞却已经拦了去路,“原来这就是新纳的姨娘,娶妻娶德,纳妾取色,我看着模样还不及你娘子皮毛。”
姜令仪叹了一口气,“相公,你带着锦儿妹妹去歇息吧,我和赵大夫说几句话。”
她头一次唤他相公,还是当着情敌的面,他的心里却是毫无喜悦感。
他看着她,终于走到程锦儿面前,一把将程锦儿打横抱起,扬长而去。
赵天瑞气不打一处来。
姜令仪笑着安慰道,“你不用替我打抱不平,是我替他做主纳妾的,我若不愿意,程锦儿根本进不了门?”
赵天瑞张大了嘴巴。
姜令仪叹了一口气,“我和他的婚事其实是”说着又怕说了自己对徐伯卿无意,勾起赵天瑞胡思乱想,便笑道,“我和伯卿虽算不上如胶似漆,却也是相敬如宾,程家小姐新寡在家,我便做主替他求了来,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对了,你和林姐姐的孩子应该会跑了吧?”
赵天瑞终于垂下头去,他们已经各自有了各自的家庭,他已经没有立场去关心她了。
他点了点头,“她刚刚怀上,才三个月。”
她替他高兴,“那很好。你除了要做一个好大夫之外,也要好好的照顾林姐姐,好好的做一个好的丈夫。”
赵天瑞怏怏不乐,他坐在凳子上,整个人都已经低落到了极点,“我不是一个好的丈夫,更不是一个好的大夫,灵枢,我刚刚在来的路上知道了伯卿纳妾的事,一直惦记着你,所以给徐家二夫人施针时,我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下错穴道。”
姜令仪心里大惊,她心里一直盼着恶有恶报,盼着钱氏再也生不了,可是这一切都应该她来承受,为什么老天爷要算在他的头上。她眼睛里酸酸的,“然后呢?”
“我虽救了她一条性命,只怕她以后都生不了孩子了,灵枢,只怕我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施针了。我看着徐二夫人近乎疯癫的样子,越发觉得是自己的错,从今往后,我就要金盆洗手了。”赵天瑞缓缓的说道。他看着自己的双手。眼睛里带着绝望。
姜令仪再也无所顾忌,她抓了赵天瑞的手,“不,不干你的事,”
她给他打过下手,她虽不懂医术,她却知道失败带给一个大夫的打击。
她看着他这个样子,“天瑞,我相信你的医术,你也要相信自己。二婶年岁已大,又难产,今天早上请来的大夫都说救不了,你至少救了她,不是吗?”
赵天瑞看着她,“你总是喜欢安慰我,那一次,我不敢用药时,你也是这样鼓励我。”
姜令仪流下两行眼泪,“若不是你当初用药,只怕我已经成了白骨一堆。你若因此金盆洗手,却要置病苦百姓于何地。”
徐伯卿却从门外闪了出来,“天瑞,医术我不懂,可是令仪说的在理,今日我是硬拉了你来府中治病,二婶难产,是众所周知之事,你能救她一条性命,我替二叔谢你,其他的都是命中注定。”
他把程锦儿送到偏院,就不顾程锦儿的苦苦挽留折了回来。刚刚过来正好听到两人的谈话。
便走了进来,接过话说道。
姜令仪心虚,忙收回了自己的手。
她知道他并不是一个信命的人,这样说也是宽慰赵天瑞,她以为他赌气抱了程锦儿回房会一去不复返,她不知道他是何时折了回来,她也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
此时此刻,他还能这样宽慰赵天瑞,他却是一个君子。
她低声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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