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令仪心想,装,谁不会啊?
她马上做出一副极其不好意思的样子,“家里人都叫我丫头。”
徐伯卿果然露出十分失望的神色,“那就不是了,表妹闺名令仪,就是令仪淑德,玉秀兰芳的令仪。”他将令仪淑德四个字吐的极其自然,极其缓慢,就好像他口中的表妹真的是仪容美好的样子一般。
姜令仪有些气噎,不再答话。
徐伯卿也走了过来,坐在姜令仪的对面,满脸的关切,“灵枢姑娘家中可有父母?不知有没有从洪水中逃生?”
那一世,洪水褪去,所有的尸体都会原地被焚烧,姜令仪父母也是一样。
姜令仪叹了一口气,“没有。”
徐伯卿极其钦佩的样子,“死里逃生,姑娘竟然不害怕,家破人亡,姑娘竟然不伤心,果然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奇女子。”
他这样一说,赵天瑞也放下书本看过来。
姜令仪心里十分的恼怒,想挤出眼泪,偏偏挤不出来。对她而言,父母亲人过世已经整整七年,最初家破人亡时的伤心欲绝早已过去,现在虽然也难过,心里更多的是怀念,而不是悲痛。
那一世,她的声音都哭哑了,现在让她哭,她真心哭不出来。她只能将声音尽量的压低下去,“逝者已矣,活着的更重要,我觉得,与其沉浸在伤感之中,不如想办法让那些人活下来。”她指了指那些棚子。
赵天瑞忍不住赞道,“灵枢说的是,这几个棚子里加起来上百人,我一定要将他们救下来。”说着看了姜令仪一眼,姜令仪的双眼有点乌青的颜色,便骂道,“你们两个都出去,唇枪舌剑的,尽打扰我看书。出去,出去,都出去。”
徐伯卿果然站了起来,顺便一把将姜令仪提了起来,“既然如此,我们就不打扰天瑞了。”
姜令仪身娇体弱,被徐伯卿拽到门外,她十分的不满,到底没有骂出来。
徐伯卿松了手,“你不高兴?怎么不说出来?”
姜令仪不想再与他说话,只是朝前走去。
徐伯卿在后边叫道,“姜令仪。”
姜令仪身子一颤。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名字,她一直希望他能叫一次她的名字,哪怕连名带姓也好,婚前他总是温和的将她姜姑娘,婚后他总是疏离的叫她夫人,事实上,他的称呼和府里的任何下人一样,这样的称呼就只是一个称呼。他总是唤程锦儿的名字,温柔的,宠溺的,婚前婚后都是一样。
称呼不能说明什么,总能代表两个人的关系。
她听到自己的名字从他的口中念出,有种造化弄人的感觉,若是那一世,他肯这样叫她,她一定会解释,而不是选择去死,重活一世,姜令仪对生命有了一种近乎于敬畏的感觉,她越来越觉得,为了情爱而死才是她最大的悲哀。
徐伯卿就像是炫丽的罂粟,让人痴迷,让人上瘾,然而,她已经深深的尝过其中的苦楚,此刻她只想远离。
姜令仪只是停了一停,便往前走起。
徐伯卿只是看着她的背影,唇角凝出一抹苦笑,他扬起声音,“过去的都过去了,既然能够重新来过,不如放下如何?”
姜令仪听着有些惊讶,她一直看不懂他,无论是那一世还是这一世,她并不懂重生后的他想要做的是什么,这时她终于忍不住回过头来,“你说什么?我听不太懂。”
徐伯卿走了过来,“我知道你也是从那一世过来,我们都历经了生死,不如抛切恩恩怨怨,重新开始,好不好,你想改变你的人生,我也想改变我的人生,不如我们约法三章,互不干涉,如何?”
他这样开诚布公,她也不好再扭扭妮妮的装作不懂,“如何个约法三章?”
她终于不再逃避,他心里暗暗喜悦,只是仍然故作淡然,“我那一世最大的遗憾只有三件事,第一件,便是这瘟疫蔓延。如今虽说我们及时处理,也不知能否逃过这一劫?”
他提前说服父亲以家中资产救灾,又找了赵天瑞前来救治,如果仍然不能阻止瘟疫蔓延,那么接下来该发生的事就会接踵而至。
这件事与她也是息息相关,“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她只是随口问一问,以她的能力又能帮助他什么,只是因为瘟疫间接导致姑母早逝,更何况事关百姓生死,她也想要做点什么。
徐伯卿却仿佛等着这话一般,“父亲接到朝廷旨意,这几日就会到县衙,这文江县令王成莲玩忽职守,我已经收齐了证据,”他说了一半,看了姜令仪一眼,她并不懂这些,听的云里雾里的。
徐伯卿便简单的说道,“明天我要去找一些平房,专用来安置瘟疫患者,你帮我去看看哪里合适,再帮着清扫一下好不好。”
她本能的拒绝道,“我还要帮赵大夫。”
她不想和他一起,离得越远越好。
徐伯卿恍若未觉,“这里的患者必须尽早的搬走,你看,这棚子搭得太简陋了,要是刮风下雨,只怕他们的病情会加重,所以我们要赶快将房子定下来。天瑞明天要去各户确诊,你到底是女儿家,跟去不合适。我会派我的小厮常青跟去。你看,瘟疫越早解决对我们越好。”他还要继续说下去。
姜令仪却从不知道徐伯卿的话竟然这么多,多的有点啰嗦的感觉,她赶紧打断道,“好吧,我和你一起去。”
徐伯卿轻松一笑,“你放心,既然约法三章,你我便当做之前的事从未发生过,你想做什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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