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宫里表面上依旧风平浪静,兵部,金林卫,以及燕棠成日忙碌,陈国公父子被困着不能出去,嚼用却丝毫没差他什么。
当然,事情也已经传回了热河,尚且留在热河行宫的陈国公夫人等眷属也被奉旨“看押”了起来。
卫贵妃她们想来定会信以为真,但皇帝派去传旨的人也定然会私下作出适当安排。
徐夫人与于盛基本排除嫌疑,那么就只剩下孙仁了。
鲁林这边这的几日并没有任何动静传来,戚缭缭看到,他每日依旧如常带着士兵在宫内外巡视。
抹着牌的时候她偶而也会思绪纷飞,如果说最后证明孙仁也不是奸细,那么奸细究竟会是谁?
土库之战的损失惨重,这奸细在背后究竟下了多少功夫?
而这个奸细,跟后来燕棠的死有没有关系?
那日措手不及被他一扣,虽然短短一瞬即放开,也令她觉得痛失城池,要不是他跑得快……
燕棠近来忙着掩护鲁林在四处埋哨,脑子显然也未曾停下多少。
“我在想这个人查到最后,就算不是孙仁,恐怕也只会是个小喽罗。”
夜里他与同坐在炭火旁的黎容说:“这件事太容易暴露了,手脚动得这么明显,甚至都有些不留后路的味道。
“眼下局面,应该在他预料之中,所以他才会一开始就挑上了陈国公背锅。
“可是真惹急了皇上,原班人马回到京师再挨个儿往死里查,也绝没有查不出来的。
“如果乌剌安排在朝中的只有这么一个棋子,那么他们不会舍得让他这么轻易浮现。
“眼下还没有打仗,不是最关键的时候,暴露对他们没有好处。所以这说明他们安插的人不只这一个,而这个恐怕是颗弃子。”
黎容多拨了几颗炭进去:“但越是这样越是要查。这颗‘弃子’不被暴露,乌剌那边也不会放心进行下一步。
“他们不放心,那么剩下的大头,就更不会轻易露面了。
“不过照前次巴图来京前后推测,这‘大头’虽然有存在的可能,但应该还没有大到能直接干政的地步。
“否则的话,巴图不至于落到灰溜溜离京的境地。
“所以我想,这个人也藏不住太久了,孙仁不是这些日子一直未曾踏出过宫门一步么?”
……一晃又是大半个月过去,这些天别的将领都在会友,秦王却没有出去。
兵器库出事,陈国公被羁押,皇帝滞留围场不回銮,这些事情虽然看上去没有一件指向他,但此刻他仍盘腿坐在炕上,手里执着一卷兵书,目光盯着面前炕桌出神。
侍卫长孙仁走到门槛下,看了眼他之后走进来:“吴国公他们在映霞斋小聚,遣人来请王爷过去坐坐。”
秦王看了眼他,缓缓将书放回桌上:“近来怎么都是你在跟前?还有人呢?”
“兄弟们前些日子随同王爷去围场,属下见他们也辛苦,就让他们歇着了。”孙仁和气地说。
“是么,”秦王盯着桌面,“我怎么记得在热河的时候就是你跟着了。自从本王在校场失利之后,你好像当差就当得格外积极。”
孙仁微顿,把头俯下去:“属下跟着王爷出生入死过的,只恨不能时时将一腔忠心尽数奉献给王爷。”
“跟着本王出生入死?”秦王轻讪:“你这是在提醒本王,还欠你一份恩情?”
“属下不敢!”孙仁单膝跪下。“王爷对属下有知遇之恩,倘若没有王爷抬举,属下何曾能坐到王府侍卫长的位置?
“要论报恩,属下献上这条命给王爷也难以报答!”
秦王望着他头顶静默半晌,没说什么落地穿了鞋,出了门去。
孙仁恭送到院门外,等到他看不见了,才又倒回前院,回到东面耳房他自己的房间。
屋里没有人,连呼吸声都已几乎没有。
他背抵在房门上怔然半晌,才又自双眼里迸出两抹幽光,走到桌旁坐下来。
屋里没有薰笼,茶壶里只有冷茶,于北地气候来说,可谓很冷了。但一杯冷茶下肚,他也依旧神色如常。
略坐,他忽然起身,飞快走到床头打开斗柜,取出放置在内的包袱,掏出几把暗器迅速别入袖中。
又拿起夹层里几张银票塞进怀里,而后又再掏出几瓶金创药揣上,再将包袱整理好放回原处。
一切都整理完毕之后他拂拂衣袖,沉了口气,把门打开。
“……王爷!”
门外负手站着个人,却恰好正是本该与吴国公他们在一起吃茶的秦王!
他迅速回神,躬身道:“王爷怎么回来了?可是落了什么东西么?”
秦王盯着他不说话,只倏地伸手往他腰间袭来!
他下意识往侧边避开,而秦王这只手却已扯住他袖子并撕了下来!
地上传来砰啷之声,几颗暗器接连几下掉落在地上!
秦王面色一凛,又一招黑虎掏心袭向他当胸!一个错眼之间,孙仁衣襟被扯开,刚塞进去的银票也如雪片般飞落下来!
“逆贼!”秦王怒喝,旋即一拳捅向他面门!然而一个早作了准备的人哪里会甘心束手就擒?
孙仁腾身跃起,同时反手一击挥向他后颈,秦王借扫荡腿之势飞速转身,却没料到迎面便是一把飞刀恰恰射中了他左肩!
“来人!捉住他!”
秦王怒吼,飞扑上去击中他后心。
只以偷袭逃脱为目的孙仁却早已经蹿上墙头,在侍卫们做出反应之前,飞快往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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