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元退兵的消息传来没多久,曲清言就又收到了曲文海送来的书信。
朱瑾睿同姜晋昌凯旋归京,景帝龙颜大悦犒赏三军,只朱瑾睿私下里传了书信给他问起她为何变做了广王府的长吏。
曲文海闻音知意,知道这是朱瑾睿还在惦记曲清言,就立马送了书信过来让她自己拿主意。
曲清言就有些想不通了,为什么她就跟这几个皇子扯不清!
难不成她这身体跟姓朱的八字不合?
去到西北在朱瑾睿的手下更不容易做事,若是不能有旁的选择,她还不如就在这里混下去算了。
反正余有台整日里什么都不管,也什么都关心,而她做了这广王府的长吏就同流放没什么区别。
她早已经不在意升职,那每一年的考评她也彻底不放在心上,都已经被流放了,她为什么不在这里醉生梦死?
岳阳楼上,曲清言抖了抖斗篷上的积雪,望着楼下已然结冰的湖水,撒上一杯酒去祭天地。
没有任何娱乐活动的朝代这样闲散下来真的好无聊。
岳阳城的冬日漫漫,可在曲清言看来再如何难熬大半年过去,转眼已是又到了年底。
一连两年都在外过年,这一次曲清言已是没了之前的高风亮节,假嘛,该请还是要请的,左右封笔后就会有进一个月的时间,她回京过年也是刚刚好。
余有台到岳阳城已有大半年,这半年中景帝对他的关注已经原来越小,曲清言私心里就在琢磨着,这次回京也许还能寻到机会,想办法调离这里。
她终究是个大活人,不甘心就这样在这里陪着余有台阴沉沉的耗一辈子。
新年期间她定是要请假的,也一早就培养了几个人手,现在各项庶务都有专人去负责,她在与不在已经没什么区别。
这是她刻意安排下的结果,余有台对此似是也没有半点意见。
曲清言想了许久还是不愿去当面请假,写了奏疏命人送了过去,余有台的批复很快,上面只大大的写了个字:许。
她将批复好的奏疏往一旁丢去,唤来千山王嬷嬷三人开始交代。
“再过几日咱们就动身回京,也许这次回去……这里就不会再回来,你们几人将府中的事务处理好,若当真年后不再回来,这里置办的产业能留的就寻稳妥之人去搭理,不能留的也事先寻好可以买家。”
他们三个这两年里跟着曲清言东奔西走早已是习惯,之前曲清言动了离去的念头时就没有避过他们三人。
“少爷,这次回京您要不要带个姑娘回去?”
翻过年曲清言就要二十岁,她的亲事已经彻底不能耽搁,王嬷嬷不知曲文海已是知道了曲清言的真实身份,心中担忧不已。
曲清言思忖了许久还是摇了摇头:“时间来不及,寻不到稳妥之人。”
带个妾室在身边就意味着多了一个知道她真实身份之人,这就如同将自己的命攥在旁人手上,有怎么能不去稳妥谨慎。
王嬷嬷也知曲清言的顾虑,她这两年一直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只是曲清言两年中换了几处当差的地方,每一处都还没等摸清了状况就换地方,王嬷嬷实在是没寻到机会。
回京的日子定在腊月十五,腊月十四这一日曲清言一早起身准备去王府拜别余有台。
若她此番回京当真不会再回来,以余有台身为藩王无诏不得离开封地的约束,他们怕是很难再有相见的一日。
曲清言就觉他们也算相识一场,他看着她从秀才一路走入仕途,她看着他几经辗转最终成了藩王,相识于微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她去拜别也算好聚好散。
前一年西北大雪,这一年岳阳城大雪,曲清言站在廊檐下等着宫人进去通传。
从前的余管家早已经回乡去养老,余有台身边的近侍全部是宫中带出来的,没有一个熟悉的面孔。
“曲大人,殿下请您进去。”
宫人站在门前小意的通传,就算曲清言这数月来极少进出王府,可她之前在堂中给众人留下的印象还在,宫人看着她就会下意识的赔小心。
照旧是绛红的亲王袍服,头上戴着翼善冠,所有头发挽成发髻梳的一丝不乱。
余有台垂头坐在堂正中,见她进门也只抬眼扫了一眼。
“可是明日要回京去了?”
“是,今日特意前来像王爷拜别。”
曲清言躬着身,一如从前站在朱瑾睿身前一般,她此时对着余有台也早已经分清他是亲王,她是朝臣。
“嗯,人手可是带够了?”
关切的话语说的淡淡,曲清言弯着的身子就没有直起来。
“谢王爷关心,微臣已经收整妥当。”
堂中的空气慢慢凝滞,余有台不知还能说些什么,而曲清言已是准备离开。
“王爷,微臣还有一些王府中的庶务要处理,先告退了。”
“嗯。”
自始至终曲清言都没有抬头,而余有台严肃端方的面上也是看不出任何情绪。
宫人引着曲清言从堂中褪去,离开岳阳城的前一日,她身为广王府的长吏就总要有始有终,王府中年节期间各级官府的都会来给余有台拜候。
送来的年节礼也要登记入册如库房,这些按说都应该是王府的总管来处理。
可余有台身边的太监总管虽是宫中出来的,行事也很老练,但曲清言就是在他身上看不到一点让余有台信任的模样。
想着当年在山东这人对自己的帮助,曲清言就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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