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文海已是明白了曲清言话语中的含义,她这是在暗示他张乾远同钱疏本在这西北有着见不得光的事。
需要用激烈的手段直接清理,这会有多严重?
曲文海心下有些奇怪,“你对同福楼了解多少?”
“不多,我知道的都写在了信纸上。”
曲清言自从到这西北就没闲过,有朱瑾睿那样一个蛇精病人在,她完全无法分析出自己下一刻会在哪里,需要做些什么。
她这回答就让曲文海有些牙疼,他咧了咧嘴:“我不是送了人手给你,这些人你想怎么用都可以,想知道同福楼的具体情况让他们去调查也是可以。”
张乾远动手处理的事情,她又如何能查得到?
曲清言对归心似箭的曲文海已是无话可说。
“祖父明日一路顺风。”
“哎,你这孩子……”
曲清言留下那句话就已是转身离开,曲文海抬了抬手却也没能将曲清言叫回来。
同来时一般,他们三人归京照旧是有锦衣卫带队护送。
西北官府私放印子钱一案用了近一年的时间终于算是彻底的尘埃落定,曲清言站在城外目送着曲文海几人远去的马车,微微恍惚。
她当初主动要求来这西北时从未想过会遇到这些事。
“回去吧。”
大手搭在背上,曲清言一个激灵忙向前一步躲了过去。
“老师请。”
余有台余光扫着自己的手,总觉曲清言刚刚的反应似是过于激烈了些。
一整个夏日只落了两场雨,农作物死在地里,庄稼几乎颗粒无收。
布政使司报了受灾的奏疏,景帝刚从这些官员身上捞了一大笔银子充实国库,也不在意这一个省的赋税。
大笔一挥直接减免了赋税,消息传回陕西便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刚刚被掏空了家底,赶上旱灾不能收赋税,就意味着没有没有油水可捞。
各级官府从上到下都要愁白了头。
曲清言一直惦记寿阳县的同福楼,寻了休沐日命千山带了几人就直接出了城。
她之前随着董昊诚离开寿阳县没多久,长安府府衙就重新认命了寿阳县知县,新知县已是上任半年,她倒是有些好奇县衙中的县丞、典簿等人可是还是之前那批人。
当初董昊诚是想要重判冯典簿几人,但因着朱瑾睿的一道指令,他们没能来得及再赶回寿阳县,直接就去了京城。
新人知县会不会也是同流合污之辈?
曲清言坐在马车中盘算着,车子途径永丰镇,她敲了敲车壁。
“千山,寻一处热闹的酒楼。”
就算是一路疾行也已是临近晌午,借着用午膳的时间倒是可以继续打探些消息。
曲清言出门时生怕有人记恨曲文海,将那股火气发泄到她的身上,所以命千山带了五六个人护在身边。
有了人手派去一位先去打点,待曲清言到了镇上的酒楼,进到雅间中冷菜已是摆好。
“少爷,已经都安排下去了。”
“嗯,保证有两人在门外。”
下人也要吃饭,曲清言自认是个好主子,做不出她吃着下人看着这等事。
只一个人用午膳还是稍显寂寞了点,她提着筷子难得矫情了一下,就突然听着门前传来敲门声,接着一道人影走了进来。
“老师?”
“好巧。”
门旁有水盆架,勤快的店小二已是提了水跟进来,伺候着余有台净脸净手。
“老师来永丰镇可是有事?”
在这种地方能遇到,他们所为之事怕是同一件了。
余有台丝毫不见外的提了茶壶给自己倒了水,饮了一杯润了润嗓子,这才淡淡的说道:“想要出来走走,听你身边提起你要去寿阳县就也想去转转。”
他又没在寿阳县做过知县,他去哪里做什么。
曲清言对他的话半句都不信,但人就那么坐在哪里她也没有赶走的道理,只得抬手比了比。
“用膳后再说吧。”
曲清言特意在永丰镇逗留一阵的原因自然是想知道,这镇上唯一的那家书院可是还能保证院中的生员能得中秀才。
带来的那五六人中有一人长了张娃娃脸,一眼看去就觉得他年纪尚小,派去打听消息正是刚刚好。
“少爷,文四回来了。”
曲文海给这些背地里养的人手起名字向来简单粗暴,直接拆了自己的名字,文一到文九,海一到海九。
还有旁的字号,只曲清言这里没有见到。
“让他进来。”
文四个子只比曲清言略高,身材不算魁梧,一张娃娃脸显小不说,看着也有点读书人的气质。
文四进门行了两步就站定行礼,曲清言摆了摆手:“都打听到了什么?”
文四余光扫着余有台,只曲清言都不介意他自然也不敢多管。
“回少爷,那家书院照旧是需要五十两银子的入院费,每个月还要收一两银子的捐束,小的今日有幸见到了山长,那山长说话倒是很和气,只咬死了想要得中秀才,不另给好处就定是没希望。”
到了这个时候那书院居然依旧如此有底气?
曲清言不由得就想到了住在此处的冯茂才,“冯茂才一家可是还住在镇上?”
“会少爷,是的。小的还打听到冯茂才这些时日一直在寿阳县,似是在当差。”
去清言的面色已是沉了下来,她冷哼了声转身看向余有台:“老师可是还要去寿阳县?”
“去去倒也无妨。”
左右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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