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人家直接要命根子这种差事自然不好做。
景帝命他们前来解决此事又没给他们配相应的人手,人家不肯交人总不能冲到府中去硬抢。
尤其那些老谋深算的家伙都已是将家中小辈遣走,虽说遣走了也能再找回来,可一来一回就需要不少时间。
他们现在缺的就是时间。
“清言啊,你说现在可如何是好?”
他们都已经准备好硬来了,结果……人家就不给他们硬来的机会。
曲文海同吴金川这个时候谁都顾不得那点小心思,全都沉着脸想着对策。
曲清言很光棍的摊了摊手:“孙儿也不知。”
若不是还有外人在场,曲清言肯定会很不客气的回上一句,问你嫡亲的孙子孙女去,问我做什么!
曲文海最近一直不带她,她心里早就有些火气,想要问她法子她自然是不会给好脸色。
被曲清言这样很直接的顶了回来曲文海胸口一闷,下意识的又有点庆幸,这要是在无人的地方这个家伙坑定会怼他怼的更厉害。
“吴大人,咱们现在是空有一身力气和决心啊。”
曲文海不再去讨不自在转头就向吴金川看了过去,吴金川黑着脸点了下头:“我会写道奏疏递到京城去。”
这样就递奏疏进京?
曲文海有些犹豫,出京前景帝的态度他可以丝毫没敢忘。
“要不要再等等?”
“万一有什么耽搁,曲大人可是担待得起?”
吴金川自是也不愿意出此下策,可眼下显然没有更好的办法。
堂中气氛有些沉闷,曲文海挥了挥手就示意曲清言同余有台二人先行离开。
“你可是有办法?”
“老师何出此言?”
余有台的反问说的太过肯定,让曲清言的脚步下意识的就停了下来。
她眼中的防备不浓,却也足够余有台看出,他轻轻的扯了下唇角:“感觉。”
还真是玄幻的回答,曲清言笑了笑却是不愿再提此事。
吴金川的奏疏送出的第二日他们几人就收到豫王府的通传,朱瑾睿回了长安城。
曲清言下意识的就想躲,这人他根本惹不起。
“祖父,我现在生病可是还来得及?”
院门前,曲清言死活不愿迈过门槛。
“不要让王爷久等了。”
朱瑾睿的急性子对他们至今没能完成征兵自是会非常不满,只不满也无用,不说他要在边城备战,就是可以回到这长安城,他也不能直接插手。
“王爷,都司下官员有半数家中小辈已是送入内地,本官就是强行入府也无法将人带出。”
“为何不早些下手?”
这反问让吴金川同曲文海一滞,张乾远他们几人在西北闹腾成那样,又给留了那么多时间,人家是傻了才会不赶紧送小辈去内地。
就是齐子恒那样的都还想抱余有台的大腿,更不要说那些经营多年的老狐狸。
他们到这西北时人家都已是将小辈送走了!
吴金川他们二人无法作答,只微垂着头不言语,朱瑾睿心头带着闷气,冰冷的视线一转就落在曲清言身上。
“你们就是这样协助的?”
这明显是迁怒,曲清言管微言轻,只能躬身去承受怒火。
家中小辈就这样被人呵斥,哪怕这人朱瑾睿曲文海也觉有被打脸的感觉。
他上前一步将曲清言挡在身后:“清言不过六品小官,阁老的决定如何是她能左右。”
他这话格外不客气,朱瑾睿的目光愈发冰冷,可今时今日的曲文海早已不是坐在京城的豫王府中看哪里都新奇的吏部侍郎。
“最多再给你们一个月。”
新兵入伍至少需要一个月的调教,一旦城门被攻破谁都承受不了这个后果。
朱瑾睿冷哼着拂袖离开,几人在宫人的引领下出了王府。
曲文海面无表情的由曲清言扶上马车,“真是好大的威风!”
不过是个执掌兵权的藩王,他们离京前景帝都没有限定时间,他朱瑾睿又凭什么。
曲清言垂着眼帘,马车快驶入胡同时突然侧头看向曲文海,认真又严肃的问着:“如是这一次城门被攻破,这罪名最终会落在谁的头上?”
“攻破?”曲文海下意识的反问了一句,这才突然意识到这二字的含义。
他脸色一变,压低声音:“你可是收到了什么消息?”
“今年气候炎热,这西北入夏至今滴雨未下,关外也是同样。”
大旱之年,关外的鞑子如何耐得住,不论出于怎样的目的,这一次都会格外艰难,这也是朱瑾睿如此急躁的原因。
“祖父却是没想到……”
若是这般,倒当真不能再拖下去。
马车一停,曲文海就将吴金川带到了曲清言的书房,两人关着门讨论了许久。
余有台看着曲清言,心下叹气:“你当真想要插手?”
“老师,那都是人命。”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曲清言自认没什么高尚的节操,可依旧没办法就那样看下去。
“你……这事我会去想办法,你不要再插手。”
余有台在她肩上捏了捏,纤细的肩头让他的手掌微微发烫。
“老师这又是何必。”
“你既是唤我一声老师,我自是有义务帮你。”
太过大义凛然的回答竟是让曲清言不知该如何反驳,“你我到这西北本来是负责民风开化的。”
却没料到从最初这句口号就是挂羊头卖狗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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