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有台离去的身影带着他自己都未知的仓惶。
他身旁的姑娘挥了挥手想要将人唤住,可在曲清言似笑非笑的目光中,手落在鬓间扶了扶摇摇欲坠的步摇,反身又回了正房。
“春雨,把这道箱子打开,这里都是我特意给余大哥带来的摆件。”
曲清言收回目光,唇角勾起一分笑意,这姑娘倒是有趣的紧。
“老师当真是艳福不浅,学生佩服。”
正房中,门窗大敞,二人相对而坐,八仙桌上还放着千山刚刚送进来的茶盘。
越是到夏日她越是喜欢饮茶,总觉热气蒸腾间身体中的湿寒之气都跟着排出体外。
她洗了茶又一杯杯分了放于二人身前,只看余有台的面色怕就没有闻茶的乐趣,她笑着将茶倒入茶盘。
“老师,你房中的姑娘可是……师娘?”
师娘二字的冲击力太大,余有台身子都跟着晃了晃。
“不是,不要乱说。”
“学生还以为那箱子里装的是嫁妆。”
茶水分至余有台身前,蒸腾的雾气似是让那茶盏重如千钧,举都无法举起。
“你寻我何事?”
“老师今日心神不定,学生说了也无多大意义,远途劳顿老师还是回去早些休息吧。”
曲清言虽然想知道孔慕贤同顾恩阳是否也从中捞得了好处,但余有台此时的状态显然无法谈下去。
一壶茶泡至没了颜色,余有台终于站起身,一声不响的回了隔壁的院子。
“千山。”
她扬声喊着,只千山到了近前期待的看着她,她突然又没了兴致:“没事了,忙你的去吧。”
顾恩阳、孔慕贤同一日回到长安城,他们三人在朱瑾睿的安排中全部住进了豫王府。
第二日晨起,那三人一道出了王府,进到府衙时,傅明伟、曲清言、余有台三人已是等在堂中。
余有台眼底带着乌青,显然是有些没睡好。
只曲清言听多了黄段子,脑中各种不纯洁的桥段飘过,眼神落在余有台身上时就总会带出一分猥琐。
那‘我懂的’神色让余有台恨不能将自己化作隐形人。
张乾远带着顾恩阳同孔慕贤一道进入堂中,他们身后还跟了顾若鸿同一道去甘肃的那位翰林。
原本看似宽敞的堂中因着这多出这四人,已是看来有些拥挤。
他们三人各自寻了位置落座,先后派到西北的一行人终于算是凑齐。
甘肃那里事情一了顾恩阳就已是准备带顾若鸿回京,这西北就是一摊浑水,他不能将他的长孙一直留在这里。
近一年未见,顾若鸿同在京并未有太多的改变,只这西北风沙大,他那张小白脸被风沙打磨着倒是褪去了几分阴柔。
曲清言笑眯眯的对着他拱了拱手,说来她同这位仁兄倒当真是有缘。
顾若鸿哼了一声,头一扭就看向了余有台。
他昨日也已是听说余有台带了一位姑娘回来。
他们几人立在堂中,晨起的日头照入堂中,拖出几道长短不一的影子。
顾恩阳同孔慕贤都将视线落在张乾远身上,张乾远嗯了下,缓缓的开口。
“旨意中的事项我等几人也算是完成大半,接下来还当继续齐心协力才是。”
“有张大人在,我等自是会好生配合。”
顾恩阳笑眯眯的接过话头,却是一句话就将张乾远又架在那手握圣旨的位置上动弹不得。
谁都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才是他们此行的重中之重,而那几人在西北经营多年,想要从他们手中扣出银子,就定是要有一人唱白脸。
他们二人打着机锋,孔慕贤却是聪明的不肯插话,他身为都察院左都御史此番到西北,与其说是要监管地方官员,不如说是也要价将视线落在他们二位阁老身上。
这二人可是谁的手都伸得比较长。
一个上午就在他们三人微妙言辞间过去,曲清言出府衙时就觉有些头重脚轻。
如此燥热的天气,被这三人就那般晾在那里站了足足一个上午,她此时腿都有些发软。
“清言。”
轿子等在一旁,曲清言刚刚撩开袍服准备上轿,就听着身后传来余有台的声音。
她退回一步站直了身子:“老师可是有事?”
向来端方的余大人下意识的又开始有些忸怩:“我晌午可是能到你的院中用膳?”
“只要老师不嫌弃,学生自是欢迎。”
院中放着美娇娘不赶紧回去,中午要跑到她那里做什么?
曲清言的好奇心被掉的老高,无奈余有台的性子有些闷,有些话他若不想说就无论如何都问不出。
“余大哥,等我一下。”
顾若鸿快步的奔了过来,只曲清言就眼见着余有台因着那余大哥三字晃了晃,心下似是极为排斥。
“去年在京中一别已是许久未见,余大哥,今儿中午我可否到府上叨扰一下?”
“可以,走吧。”
曲清言自顾自的替余有台做了回答,轿子一前一后的停在院门前。
“大人,齐姑娘已是备好午膳,您看是不是?”
余管家等在门前眼见着三人的轿子全部停在了曲清言的院门前,一双老腿跑的飞快。
原来那姑娘姓齐。
顾若鸿同曲清言心中同时升起这样一道念头。
“清言寻我有要事相商,就不回去了。”
余有台想都不想的将曲清言推出去做了挡箭牌,曲清言心头顿时觉无比的冤枉。
她可向来不做坏人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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