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谨身殿里,曲清言心头无限感慨。
她之前一直以为此番回京,待到了西北一事了结她就可以换一处地方去当父母官。
有了在寿阳县的经验,她自认不管再去到何处都能妥善应对。
可兜兜转转,她却是用着这样的方式又回到了这里,曲清言现在回忆起来就觉之前同朱瑾睿谈的那些条件都如何笑话。
他当日想要置身事外,所以需要借着她的手将问题报上去,可之后边城移动,他需要加快进展就再不去顾忌景帝的想法。
于是,他们一行人就如同提线木偶一般被他拖拽着,一个指令一个动作的去完成。
他早已是单方面撕毁了他们之间的约定,只她还天真的以为他真的会放开离开。
她这枚棋子如此好用,他又如何会舍得?
曲清言自嘲的压下唇角站在几人身后等着朱瑾睿自书房中出来。
张乾远几人位高权重,朱瑾虽然是皇子亲王,可也不能就这样让他们一直候着。
不过盏茶的时间就已是自侧殿过来,已是坐下身等着他的几人又全部站起行礼。
“几位大人无需多礼,坐。”
朱瑾睿的视线自几人身上扫过,在曲清言身上微微停留又挪开收回。
曲清言捏着袖笼中的手自入殿起就死死的攥着,这一刻又捏紧了几分。
这人的目光居然还是如此的不加遮掩!
“豫王殿下,老臣等几人受陛下之命前来西北处理官府私放印子钱一案,此案牵扯极大涉案官员极多,老臣等只身来此,还望殿下能派些人手协助。”
张乾远会乖乖的进入豫王府自然也是有他的目的,西北这里不论是他还是顾恩阳都不会想要多呆。
摸清具体情况就可以派手下过来接班,他们回到京城远程指挥也就是了。
既然想早些回去自是要多寻些能干的人手,这等帮手不用去找旁人,直接寻朱瑾睿就再合适不过。
朱瑾睿当然也有想要安插人手的打算,今日同他们商议后他就要再奔赴边城,他需要有可靠的人手和消息时刻向他汇报。
几乎是一拍即合,各取所需,朱瑾睿直接将幕僚刘先生连同府中的长吏全部留给了张乾远几人。
来长安城的路上,张乾远同顾恩阳各自想了些入手的办法,朱瑾睿不问他们也不答,就慢条斯理的坐在那里。
有张乾远几人在,曲清言自认更是不需要出声,就安静的坐在最下首的位置,努力去做她的木头人。
张乾远几人这套沉默是金的路数玩的炉火纯青,若是换做往日朱瑾睿也不介意去同他们玩一玩,只现在边城的形势越发严峻,他身为主帅,哪里能长时间离开边城。
他视线自曲清言身上扫过又挪回,突然就站起身:“三位大人请随孤过来。”
将人带走,空旷的大殿中瞬间就只剩曲清言他们三人,孔思聪是第一次到西北,也是第一次到藩王的府邸,人虽是安安稳稳地坐在那里,可双眼四处乱转一直自四处打量。
曲清言同余有台都是熟练的眼观鼻鼻观心,垂着眼帘一派我有心事的模样。
三人在殿中一等就是一整个下午,一直到了晚膳时间才有宫人过来引着他们三人去更衣用膳。
“两位大人,殿下特意有交代过,今晚几位大人都会宿在府中,这是两位大人的院子。”
豫王府占地极大,府中人又不多,所以安排他们住下也是阔绰的一人一套院子。
这是曲清言第二次在豫王府住下,第一次还是前一年他随朱瑾睿到了长安城,在豫王府中暂住了一晚。
只她还没感叹完,推门就在正堂中见到一道高大宽阔的身影。
她收回刚刚的想法,单独给她安置一套院子显然还有点旁的原因。
“为什么回来了?”
这问题还真新鲜!
曲清言想到日后还要在这位爷的手下讨生活,言语就稍稍委婉了一点:“王爷的承诺,微臣觉得可以用在别处。”
“孤当日会应下你,自是不会反悔,是你自己要回来,孤不觉还需应下什么。”
朱瑾睿的神容语气都是一如往常的冰冷,高高在上的姿态让曲清言深吸了口气,这才压下涌到心头的反感和憋闷。
“是微臣以为的应下同王爷有些出入了。”
“这西北哪里不好?”朱瑾睿不愿去计较之前的问题,突然沉声问着。
曲清言淡淡一笑,也不回答只也沉声回着:“这西北哪里好?”
有一个出尔反尔的藩王,又有如强盗一般的官员,还有备受欺压不知何时就会奋起的百姓。
这西北到底哪里好?
朱瑾睿一挑眉,眉眼间是难掩的自负和傲然:“这是孤的封地,自是哪里都好。”
曲清言就觉被呛的再是一句都说不出,同神经病争论……她有这个心就代表她已经输了。
“孤明日会回边城,明日开始你同余有台就协助张乾远几人将私放印子钱一案尽快处理。”
朱瑾睿等不到曲清言的声音也不介意,只又随意的交代着。
曲清言心底蓦地又涌起一股烦闷,她当初会主动申请来西北当真是存了有一番作为的心思。
结果……她现在同打杂的又有何区别?
“王爷,我同余大人到西北是为了开化民风而来。”不是为了当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开化民风,这个词居然听来都显得有些遥远!
朱瑾睿的手指在桌上敲了片刻,这才淡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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