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能说的不过是一点猜测。
马车飞快的行驶在官道上,颠的曲清言都有些坐不稳,她本还想看一眼张公公之前送上来的册子,头磕在柱子上几次后她彻底歇了这份心思。
朱瑾睿依旧是那般通身无遮无拦的气势填满了整个车厢。
只这些时日里赶路接触的久了,曲清言还是能从中感受到他此时的阴沉。
换了是谁想要撸起袖子大干一场时,发现战场出了状况,想要畅快的打一架就要将上面的巨石挪走时心情都会无比沉闷。
马车在第二日的下午进了长安城,朱瑾睿没有交代她和余有台会被安置在何处,她也便没有多问,跟着一直有些阴沉的朱瑾睿进到了豫王府。
“去准备前一年各州府的账册。”
朱瑾睿与其他藩王不同,他不是富贵王爷,他在西北要带兵打仗,紧急时需要征兵需要调遣粮草,景帝自觉身子大好还压得住这几个儿子,就将西北算是彻底交到了他的手上。
给了他在这西北的所有权利。
账册送入谨身殿,已经有府中专门负责查账的管事和账房在殿中,每人分了一尺厚的账册认真核对起来。
张顺张公公引着去曲清言,照旧是坐在朱瑾睿的下手位置。
各州县单纯的只核对县学账务和相关情况,数据统计起来并不算难,入殿不到一个时辰,赶在天刚擦黑时,张顺已是捧着账册递到了朱瑾睿的面前。
“你也看看吧。”
朱瑾睿沉着脸将其中的内容翻看过一遍就将账册往曲清言身边一丢。
重新统计后的数据清晰了然,除了临近边关几城的县镇中县学几乎是处于废弃的状态,其余各县的县学都如常的运行着。
学中讲师杂役皆不在少数,而每月每年的开支一条条罗列的格外清晰,乍然看去不会看出有丁点问题。
“王爷以为如何?”
眼下的情况就不是她和余有台能够处理和插手,这是各州府的问题,如果不是景帝将西北彻底封给朱瑾睿,换做其他藩王在此怕是也没有办法插手。
朱瑾睿扫她一眼,总觉从刚刚这几个字中听出了幸灾乐祸的成分。
“你同余有台会被安置在长安府府衙内。”
曲清言闻音知意,起身行礼告辞离开。
从京城赶来的两辆马车会有一辆长期留在长安城供曲清言差遣,另外一辆会在驿站寻了去京城的车队跟着一道回京。
长安府府衙中只安排了他们二人当差要用到的院子,至于住所,在朱瑾睿进京前就已是命府中管事在府衙附近的金鱼胡同里给他们备了两套三进的院子。
两套院子一左一右相邻,曲清言从王府中出来时就有王府的下人将她带到此处。
王嬷嬷和千山大安到的早,已是将院中正房收整出来。
他们一行四人住一套三进的院子委实有些奢侈,千山王嬷嬷几人要照顾曲清言就将正院的几间厢房收整出来,各自捡了一间。
刚一到陕西就无意中遇到这种问题,曲清言也不知是自己运气太好还是太过不好,王嬷嬷想收拾出一间院子给曲清言做书房,就如同曲文海那般,被曲清言直接叫住。
“先将西厢房收整好做书房就是,日后若是有变再另行收整不迟。”
还不知朱瑾睿要如何挪开那落在战场上的巨石,她都不知自己是否能在这西北长久的住下去,何必那么麻烦。
王嬷嬷一向听话,她这般说就这般做,只院中的家具委实让她看不过眼,还要去寻城中的木器行全部重新订过。
按照诏书上所写,她到西北就即日任职,她在长安府府衙挂了名头换了文书就正式变作了这里的一员。
他们在半路上收到山东那边传来的消息,余有台收到调令也已是准备启程,最晚月底就会赶到长安。
曲清言这是第一次做外放官,应该说她是第一次当官,虽然不知身为提学官副官都应掌管哪些事务,但了解一方情况也是算是任职的基础。
豫王府那边没有传召,也没有任何指令送来。
她每日在府衙中翻看整理长安府下辖州县前一年送来的名册和账册。
陕西省五道八府,二十一州九十五县,若是一一翻看整理,她怕是到了年底也统计不出所以然。
她现在只想赶在余有台到长安城之前整理出其中一二细节或是关键点,届时就可以让已经有两年提学官经验的余有台指正她的思路是否可行。
长安府作为的陕西省府,其内的繁华虽比不得京城,相比济南、开封倒也不算逊色。
尤其前一年起,朱瑾睿将豫王府设在此地后,对长安城又有了一番新的治理。
这座古老的都城,曲清言前世里也曾来过,但那时的钟楼鼓楼早已变做一处风景,哪里还会定时鸣钟击鼓。
休沐日,她带着千山和大安在城中随意的转着,那苍老的青砖城墙在她眼中都带着一番别样的精致和厚重。
“少爷,王府有管事来寻您,说是余有台余大人已经入城,让您现在去一趟王府。”
千山从茶馆的一楼蹭蹭蹭的跑到二楼包间,让他无比奇怪的是这王府出来的人怎么会知道他们三个在这茶馆里。
曲清言将手中的花生往桌上一扔,她计算着余有台这几日也是该到了。
朱瑾睿这段时日一直没有传她到豫王府,要么是他有别的公务在忙,要么是还没寻到适宜妥帖的办法,要么就是他也在等余有台。
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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