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清言被他这话说的耳根稍稍泛红。
之前在鹿鸣宴上,她借着酒意将平日无法宣之于口的话一股脑的倒在了姜晋昌的身上。
积压在心头的烦闷事突然一扫而空,她之后因着太过畅快,来者不拒的彻底喝多了。
那是她唯一一次酒醒之后不记得自己都做过什么的醉酒。
也因着那一次,她知道了这具身子的酒量,再之后总会有一个限度。
感受着余有台眼眸中的复杂神色,曲清言终于有了几分尴尬之色,她那一次不是做了什么出格的举动吧……
“今日是恩荣宴,学生当敬老师一杯。”
她固执的端着酒杯,也不去管余有台再欲说些什么,直接一饮而尽。
顾若鸿只将二人的反应看在眼中,顾家同余有台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顾若鸿同余有台虽是差出几岁,但也算差出一辈人。
毕竟,当年顾家同余有台议亲的是顾若鸿最小的一个姑姑。
他对余有台一直是听说多于见过,他会对曲清言感兴趣,不如说是因为他对余有台感兴趣。
这个差一点成了他姑夫的恩科状元,才学品貌无一不佳,又为他那位福薄的姑姑如素至今都没有成亲。
他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余有台让他好奇的同时也如同偶像般让他向往。
让他向往的人居然会由着曲清言在他府中住了月余,他对余有台好奇间对曲清言也生出几许好奇。
只他不是宗子荣,那种幼稚的挑衅和巧取豪夺的戏码他还不屑去演,所以就变做在望仙楼中帮她一把,自动的将二人的关系放在了可以称兄道弟上。
只现在,他的偶像居然说他同曲清言有缘!
这话他必须不能忍!
他明明同顾家才最是有缘。
只他斟酌了好半晌,想要开口却是不知如何称呼。
差点做了他的姑夫,但也是没做成。而余有台又唤顾恩阳为老师,他若是也称其为老师有些乱不说,他拒绝同曲清言扯上师兄弟一般的关系。
他犹豫着犹豫着,就见曲清言已是唤人来将酒又满上。
余有台漂亮的眉头已然拧起,曲清言好笑的岔开饮酒的话题:“会试、殿试都已结束,老师可是要准备回山东了?”
外派做官向来三年一届,余有台要来年的八月才算做满三年。
“是,今年还有岁考要进行。”
“说来我之前在平县时还进了廪生,那时就想着有机会定是要好好的谢一下老师。”
不说不知道,这般提起曲清言就觉这余有台简直就是她的贵人。
“不必,这本就是我的职务。”
两人这边已是聊起往事,顾若鸿连酒都未敬,听了好半晌只得出言打断。
“余大哥,清冲敬您。”
老师二字到底叫不出口,顾若鸿一咬牙直接占了曲清言辈分上的便宜,反正相差几岁,称兄道弟也无碍。
他这一声大哥倒也是把余有台叫的愣住了,“我唤你祖父一声老师,你我兄弟相称到底不太适宜,我既是这一科的副考官,不若你也唤我一声老师好了。”
曲清言在一旁已是有些忍不住发笑,这位仁兄是来搞笑的吧。
顾若鸿到底受过顾恩阳厚黑术的传承,面色微变了片刻就又沉稳下来,斜眼瞥了曲清言,不甘不愿的喊了一声老师。
他们这边一派和谐,杨建贤站在两位阁老面前却是极为尴尬。
他实在无法向往日那般挂上明朗的笑,只能端正的唤上一声:“老师。”
顾恩阳端坐着不动,只静静的看着他。
若是没有曲文海的提醒,若是没有余有台认出宗子荣的字迹有异,他这一次定是九死一生。
何平丘是个多年的老狐狸,他密谋之事向来鲜少有失手的可能,杨忠杰身为他的下属,又有唾手可得的好处又如何会不去卖力。
只现在他做了赢家稳住了局面,这个牺牲了杨忠杰所有声誉保下的长孙未来的仕途又能如何通顺?
顾恩阳心中跟明镜儿一般,也不愿如同为难曲清言那般去为难他,只端着酒杯一饮而尽。
待进士们一一上前,顾恩阳就越发的看曲文海不顺眼,他倒是忘了这个家伙还有一个进士长孙!
恩荣宴已至一半,曲文海身心都已是放松下来,鸿胪寺和光禄寺寺卿倒也都是识时务之辈,没有弄出什么幺蛾子。
曲文海心情大好,就拉着顾恩阳状似随意的聊了起来。
“这一科终于算是尘埃落地,老夫这心起起起落落实在难熬的紧,要不是两个孩子争气,怕是这样的事还要再经历上一次。”
他这话显摆的成分太过明显,顾恩阳一声冷哼懒得接话。
曲文海也不在意,只又说着:“这清言倒是还小,刚十七岁上头还有三个哥哥,成亲一事倒是不急,清闻这孩子已是二十有一,婚事倒是不能再耽搁了。”
他这如同随意的念叨落在顾恩阳心头就是一动。
顾若鸿比曲清闻还要年长一岁,这一科高中榜眼,亲事同样是不能再耽搁。
他视线落于正同余有台及曲家兄弟攀谈的顾若鸿身上,若有所思。
“顾大人,你们府上小子们的亲事是尊夫人张罗还是?”曲文海问的格外直接,只不忘还叹了口气:“拙荆去年大病一场,这般劳神之事已是做不来,只小辈的亲事我一个老头子更是应付不来,哎,我现在这个头疼……
“好端端的怎么提起这个了,看我,倒是让顾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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