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去找,都没有看到我二哥留下的标记吗?随二的也没有?”苏婉如将门关上,问闵望。
闵望摇头,“没有。姑娘觉得他们肯定来了?”
“嗯,我感觉我二哥肯定来了。”苏婉如道:“他们一定是知道我们一来就被软禁了,所以不想打草惊蛇。”
闵望从来不反驳苏婉如,因为很多时候她说的都是对的。就算不对,他也没有胆子反驳。
“算了。”苏婉如道:“我二哥一定能照顾好自己的。”
她就是不放心沈湛,想了想道:“卢成,你在客栈走动后,觉得哪里最安全,我们将朱正言藏过去。”
“没有哪里是安全的,这里是成都府。”卢成咳嗽了一声,道:“如果萧山真想做什么,无论将人藏在哪里,他都能找得到。”
苏婉如点头,觉得卢成说的对,想了想,道:“那栈的小厮吧,如果沈湛和我们都死了,那朱正言反正是活不成了。”待在哪里都一样。
“好。”卢成说着,要去喊人,苏婉如摆手,“再等等。”
萧府很大,前面拖着五进的院子,后面则是花园,假山流水琉璃瓦,非常的气派,就是京中的王府,也不及它一二。
昭示着,萧氏在成都府的根基和势力。
此刻,正门开着,沈湛站在门口,萧山亲自迎到门口,两人一拱手,他道:“宴已备好,镇南侯请。”
沈湛微微颔首,道:“请!”
两人并肩走着,萧山打量着沈湛,年轻人有他这样的气势非常少见,这非一日一刻能打磨出来的,必定经历过无数的生死,才能在举手投足间,流露出运筹帷幄,一切了然于胸的沉着冷静。
若非今时今日不得已成了敌对,他会毫不犹豫对这个年轻人表达欣赏和喜爱。
但事已至此,他没有别的选择。
沈湛进了花厅,花厅里已摆好了酒宴,坐了七八位男子,繆长英带头起身,不情不愿的朝沈湛拱了拱手。
其余的人报了名号,都是萧山座下比较有名望的幕僚,说是幕僚,其实各司其职在帮着萧山打理成都府的政事,但因萧氏只是节度使,有的职位可以设,但有的职位就算有权有实,也断不能立。
“请坐。”萧山请沈湛上座,待各自落座,下手一位穿着宝蓝直裰的中年男子开口道:“在下郑享,对镇南侯早有耳闻,今日得见实在是三生有幸。”
沈湛颔首,道:“郑先生客气,沈某不过得圣上信赖,才有今日,当不起有幸二字。”
“担得起,担得起。”郑享笑着道。
萧山举杯,和沈湛道:“镇南侯远道而来,这杯酒,萧某敬你。”
“请!”沈湛举杯,和各人示意,喝了杯中酒,萧山看着一愣,更加佩服沈湛的胆量,他居然不怕他在酒里下毒?
也是,心里坦荡的人,做事自然也磊落,倒是他,心头有挂念,做事反倒瑟缩起来。
酒宴开了头,繆长英就举杯过来,道:“侯爷,这小杯吃酒实在是无趣,不如我们换了海碗,我敬你三碗!”
“不胜酒力。”这个时候没必要讲豪气,再说,又不熟豪气毫无意义,“还是小杯方便。”
繆长英一愣,随即呵呵一笑,道:“成,那就小杯,缪某敬你!”
他一敬,座上的人都起来敬酒,你来我往推杯换盏,顿时热闹了起来,就在这时,外头有人道:“夫人到!”
大家一愣,萧山抱歉的和沈湛点了点头,起身往外去,走到门口,萧夫人已经进来了,她特意打扮过,穿着一件朱红革丝的柿纹广袖褙子,下面是条姜黄色的马面裙,上了妆,遮了一些疲惫和憔悴后,显露出几分中年妇人的端庄和风韵。
可以想到,萧夫人年轻时定然是个美人。
“妾身听说镇南侯在这里,对他的大名如雷贯耳,今天难得的机会,就想来敬他一杯酒。”萧夫人扶住了萧山的手,笑了笑,道:“老爷不必担心,我的身体我清楚,一杯酒还无事。”
他们夫妻并非大奸大恶之人,可眼下不得不摆此鸿门宴,萧夫人有愧,所以特意整妆来敬酒,只期望自己心里少一点内疚。
大家都站了起来,此起彼伏的喊着,“夫人。”
小厮端了两盅酒来,萧夫人接过酒进去,老远就看到桌边站着个年轻人,她看着一愣,只觉得这年轻人格外的熟悉,忍不住回头打量了一眼萧山,忽然一笑,低声和萧山道:“忽然觉得,镇南侯的气质和老爷您年轻时好像。”
萧山点了点头,今天上午他就看出来了,确实有几分相似。
但这相似也不稀奇,因为都是武将,沙场经历过的,不奇怪。
“姚氏叩见侯爷。”萧夫人上前,端着酒盅行礼,沈湛侧身避开接过她递来的酒,拱手回礼,“夫人!”
萧夫人一笑,道:“我是主母,本该尽心尽力的招待,可无奈身体欠佳,只能怠慢了。”又举了杯子,“这一杯,敬侯爷,还请侯爷大人大量,不要怪责。”
“不会。夫人身体不好,还是少饮一些酒的好。”沈湛道。
萧夫人点头应是,示意了杯子,一口喝完,笑着道:“不瞒侯爷,年轻时我身体极好,武艺也不错,还曾跟着我们老爷上过战场,城中的厢军也是由我操练,那时候大家歇下来,都是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沾着辣子唱着歌。”她说着回头看着在座的各位,繆长英点头,“是,我们夫人的酒量,就是我也不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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