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唐许语气笃定。
姜锦好奇问:“你怎么知道?”
“因为。”他转过头,望向墙壁,像是透过那墙,看到了外面的世界,“天亮了。”
“天亮了?”姜锦也跟着望去,却什么都没看见,白天和黑夜没有任何区别,她皱眉,“哪里天亮了?我怎么不知道?”
“我会算时间啊。我过来的时候是晚上九点,除去中间的时间,关进这间屋子应该是晚上九点五十到十点一十左右,后来我们说了半个小时左右的话。”唐许有条不紊地计算着,“然后,我睡了应该有两个小时,你睡了六个半小时……”
姜锦脸红了:“喂,为什么我比你睡的时间长这么多!”
“因为我默数过。你睡的时间也不长,成年人最好的睡眠时间应该保持七到八个小时。”
姜锦郁闷。
她是这个意思吗?
她是觉得愧疚啊!居然比唐许这个伤患者睡的时间还要久!
“所以现在几点了?”姜锦闷闷问了一句。
“早上七点左右。”唐许勾起嘴角,笑容满足。
姜锦看不到他的情绪,随口问了一句:“你怎么能把时间算得这么清楚?”
“习惯。”唐许的语气很平淡,平淡到有如在说别人的事情,“关在小黑屋里太无聊,无聊到只有数时间过去,慢慢就熟练了。”
姜锦听到他冷静到近乎冰凉的叙述,难受地沉默下来。
到底是被关在小黑屋里度过了多久的时间,才会让他对这种事情都如此熟悉。
她又想起关于唐许的那些传闻。
忍辱负重,步步前行,独掌大权,心狠手辣——的故事,完美诠释了唐许一路来的奋斗历程。
忍辱负重看起来很简单的四个字,却隐藏着无数心酸,还有那个小小唐许独自坐在黑屋子里,漫长到不知年月的孤寂背影。
他不愿意自己的生命被不知数地消耗过去,所以才学会了自己计算时间。
一直以来,他都是一个人。
……
唐许说,天亮了。
姜锦没能明白他话里另外的意思。
天亮,也就意味着那个男人快要找到他们了。
而她和他独处的时间,也到此为止了。
或许他此后的人生都不再有这么一个温暖的夜晚,让他能够安心入眠,没有噩梦侵扰,没有孤独为伴。
天亮了。
顾寒倾来了。
……
“咚!”
就在姜锦不是很相信唐许的话时,房间外传来纷杂的脚步声,然后这个房间的门被一脚踹开,门框都快因为那愤怒的力道而摇摇欲坠。
逆光中,灰尘在阳光中有如金粉飞舞。
那道身影也被渲染得无限高度,如神衹降临到她面前。
姜锦被突然涌入的光线刺痛了双眼,偏过头眯起眼睛时,隐约看到熟悉的身影。
“顾寒倾!”她惊喜地喊出这个名字,所有的不安和恐惧都瞬间消散。
只要有他在,她就什么都不怕!
“顾寒倾!顾寒倾!”
那男人大步冲到她面前,眼睛是一夜未睡的布满血丝。明明能在任务中坚持七天七夜不睡觉的顾寒倾,却在这一个不眠的夜晚里,精疲力竭。
他很想抱她,抱住失而复得的她。
但理智控制了他的行为,让他在第一时间蹲下来帮姜锦解绑,熟练地揉着她因为绑得太久而麻木的手脚。他的眼神一边在她身上检查,寻找是否有肉眼可见的外伤,揉捏手脚之余也顺便检查了骨头的状况。
所幸,一切都好。
除了被冻得嘴唇发紫,姜锦连精神都还不错,这也让顾寒倾彻底放下心来。
“还好,你没事。”压抑到了极点后,他只能从喉咙里挤出这么一句。
姜锦笑容如花灿烂:“嗯,我没事!”
顾寒倾只想赶快带她离开这个地方,一把捞起她在怀里,站起身。
唐许也失了依靠,无力地跌倒在地上。
至始至终,顾寒倾都没有看唐许一眼。
“等等,唐许他……”倒是姜锦对唐许有那么一点感同身受的“战友情”,不想就这么把他抛下。
顾寒倾的脚步这才停下来,垂眼看向唐许,目光带着彻骨的寒意。
“你应该庆幸自己是个伤号。”
说完,他抱着姜锦大步离开。
唐许倒在地上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顾三可真有意思,什么叫庆幸他是个伤号?难不倒他完好无损的话,就要拎起他打一顿吗?
还别说,这真是顾老三能做出来的事儿。
“还真是瞒不住他呢。”唐许翻过身子,仰头望着盈满光芒的房间天花板,斑驳的痕迹难看得厉害。
明明之前这个房间如此阴暗潮湿,为什么他却觉得,现在多了阳光的房间,要比昨晚冷那么多呢?
好冷啊。
这个冬天,真的好冷啊。
唐许的笑容一点点收敛,然后归于平静。
他的人迫不及待冲过来帮他检查伤势。
事实上,这些人一夜都不曾离去。
……
姜锦被顾寒倾抱上车的时候,还有很多问题想问。
顾寒倾脱下外套给她裹上,打断了姜锦询问的目光。
“先乖乖休息一会儿,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回去再告诉你。”
“好吧。”姜锦也不再坚持,顾寒倾的外套对她而言,大得像被子,把她整个人都裹得严严实实。没有了湿冷恐惧的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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