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0日,学校通知所有在校的师生,一定要做好疫情的防范工作,注意通风勤洗手,保持好个人卫生。
校广播站,不再放张国荣了,而是改成了播报“非典”的新闻。
这天上午,学校里热闹非凡,人来人往,很多女生开始络绎不绝地去外面采购物资,以备后患。
4月25日,新闻联播里说,燕京本地的确诊病例,再创新高。
死亡人数也越来越多,其中不乏医院的医护人员。
这一次,sa事件,突然发生在身边,情况又非常严峻,很多学生都惶恐起来。
也就是在这两三天之内,海淀区的一些高校,有不少同学都跑回家了,而留校的同学也几乎不再去上课了。
后来,因为学生外逃的太多,为了避免疫情扩散,有关部门下发通知,规定在非典期间,各大高校禁止学生回家,所有学生必须都在学校里待着,以保持正常的教学秩序。
人大还好一点,相对比较封闭,再加上通知得比较及时,所以逃跑的比例就很低,只有一小部分燕京本地的学生回家了。
当然,他们不是不想跑,而是不让跑了,否则处分很严重,学校规定,但凡是私自跑出去的,直接开除学籍。
其实,那些跑回家的同学也没有度过一个快乐的假期,好一点的是被街道监视居住,天天家里蹲,不能出门。
差一点的连家都不能回,直接找个清净的地方看守居住了,有个头疼脑热的被对待的就更惨了,都被各地有关部门视为洪水猛兽。
王一凡给别长安打电话,告诉他清华200人的公共课,老师经常只是面对五六个学生。
小班的专业课老师有时就面对一个学生,教学活动只能被迫停止。
别长安说:“你怎么样?”
王一凡说:“我跑出去了,李平没出来,昨天下午学校就封了。”
别长安说:“这段时间别出门,情况有点复杂,没事就待在工作室里,多买点吃的。”
王一凡说:“买多少?”
别长安说:“能买多少买多少,时间短不了,一定要注意,要小心,千万不能出事,咱们这买卖不能见光,别到时候芝麻西瓜一起丢,因为非典,把别的事再给抖落出来。”
王一凡说:“我懂,你放心吧。”
别长安说:“这段时间,就电话联系。”
王一凡说:“嗯,知道。”
4月26日,开始封校。
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出不去。
为了避免留校的学生出现情绪波动,学校组织了很多的社团活动,也想了不少办法,因为不能确定学校里到底有没有传染源,所以学校方面组织的活动,基本没什么人参加,全体留校同学基本都是躲在寝室里。
课还在上,但是来的人越来越少。
封校的前几天,大家都感觉没什么,很多同学都还能耐得住性子,可到了后来就不一样,有些心思活泛的,就开受不了了。
都是20多岁的小青年,你让他们天天在学校里窝着,是不现实的。
616的人倒还好,别长安事先从公司搬过来几台电脑,苏晓和周杨他们,照样也能办公。
陈久强和叶凯都没回来,就住在了校外。
别长安本来也不想回来的,但是转念一想,他觉得自己没必要冒这个风险,因为不管在校内还是在校外,自己的工作都能照常进行,也耽误不了什么,只要不是跟外界彻底断绝联系,钱还是照样赚的。
经历过一次sa的别长安,知道这玩意的恐怖,他可不想因为这个小插曲,给自己惹上更多的麻烦。
没有电脑的寝室,日子就没这么好过了。
这些同学,天天不是和寝室的同学大眼瞪小眼,就是聊天吹水。
后来,因为话都快说完了,寝室里嘴最能扯的都懒得说话了,实在是太无聊了,每天的活动就是睡觉、吃饭、发呆,那个时候危机感还没过去,你在校园里找人搭茬是会造成恐慌的。
被圈的受不了的人,开始想尽各种办法出去,可当时学校管得特别严,四周都有学生会的巡查队看着,很多角落里也都有学校的保安,专门抓那些想跳墙出去的不老实人。
只要被抓到,如果情况不严重,还没出去的,至少是个通报批评。
如果出去的,回来时被抓到,直接开除学籍。
所以这一段时间,那些提前离校的人,也都不敢回来,谁也不敢往枪口上撞。
封校之后,校园里的每个地方,都有着巨大的变化。
先是操场,踢球的人,比平时多得不是一星半点,乌泱泱的全是人。
不知道的,还以为祖国的足球事业是多么的繁荣。
其次是食堂,咖啡厅,冷饮室这些地方,从早上八点一直到晚上熄灯,人基本就没断过,因为图书馆被封,好多女生就开始转移阵地,玩起了小资。
生意出奇的好。
别长安一直觉得,中国女生的小资情结之所以这么泛滥,完全就是因为非典的诞生。
狗子说,他跟郭洁每次去冷饮室,至少得排二十分钟的队,才能找到约会的地方。
另外,一勺池边的人,也是越来越多,作为人大的著名景点,这种恋爱圣地自然是少不了各色的围观群众。
据周杨统计,在非典期间,一勺池边谈恋爱的对象,每天至少有五十几对。
那景象简直比外面的鹊桥会还壮观。
单身的人,在这段时间,也是收获颇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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