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蝶轻轻笑着,眉眼间有落寞浮现,看的一旁绿柳黯然,深觉不平。
“夫人,您说大公子这算什么事儿?”绿柳皱着眉头,抱怨道:“分明不喜欢大夫人,却还做出这等子惹人误会的……”
“绿柳。”话还没说完,就见程小蝶打断她,凝眉道:“夫君的事情,也是容得你编排的?”
绿柳赶紧低头,惶恐道:“夫人,奴婢……奴婢不敢了。”
“谨记着没有下次。”程小蝶挥了挥手,打发道:“你下去罢,我一个人静一静便好。”
“是,夫人。”绿柳不敢迟疑,回道。
很快的,绿柳带上门,便退了出去。唯独程小蝶还坐在烛火前,神思恍惚。
莫长安没有现身,这深更半夜的,她倒是不好吓到眼前的娇弱女子。只瞧着程小蝶素手拨弄了番烛火,屋内寂静无声。
……
……
莫长安离开的时候,已然接近天明,她寻思着晚些去找沈惜年,便倒头睡去,大有疲倦之意。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兀自正睡得香甜之际,就听敲门声响起,扰的她即便在睡梦中,也略微火大。
私心里以为是下人提醒,她便挥手施了个法,将那敲门的声音隔绝在世界之外,继续蒙着被褥,安心睡去。
只是,她没有想到,敲门的不是下人,而是夜白。
门外的夜白见此,倒是没有如往常一般不去理会,反倒是推开屋门,立即便迈了清越卓然的步子,高大挺拔的身躯靠近,背对着窗外的那一缕明媚阳光,有投影落在裹成一团的棉麻被褥之上。
“莫长安,”他低沉冷淡的声音响起,袅袅升烟,携着浓烈的禁欲气息扑面而来:“是时候要去找沈惜年了。”
夜白的话音落地,便好整以暇的等着她的动作,哪怕是一个翻身,一声不耐,亦或者动弹一下,也表示她有些知觉。
可是,长久的无声过后,莫长安却连动也不曾动一下,整个人裹在被子里头,连一根发丝也无法窥探。
嘴角微微抽搐,夜白拧着眉梢,看着这有可能已经闷死在被子里的莫长安,深吸一口气,再度出声:“沈惜年的事情,你究竟还要不要理会?”
不是说和沈惜年是旧人吗?这小姑娘竟是连一丝热切的情绪也没有?
莫长安:“……”
又是一阵寂静无声,夜白眉心微跳,强忍着不耐烦:“莫长安,起来。”
说着,他不再等待,反而伸出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指腹一捻,便捏住被褥的一角,丝毫与风雅温润无关的便拽了起来。
他手下有些用力,仿若捏的不是被子,而是莫长安那张厚如城墙的面皮子,硬是扯得令其几乎变形。
睡梦中的小姑娘下意识便愈发揪紧身上的被褥,她就像一只张牙舞爪的章鱼一般,牢牢吸附住被子的两个边角,将自己裹成一团。
“莫长安!”夜白扶额,手下一用力,便发现整个的已经将她连人带被子,提了起来,悬在半空之中。
可惜,即便莫长安知道自己已然被人拎起,却还是一动不动,半天没有吭气,就这样安安稳稳的裹在被子里,任由夜白如何动作。
“五两银子。”夜白深吸一口气,手下晃了晃犹如蝉蛹似得‘东西’:“现在出来,给你五两银子!”
他敢说,一提到钱,莫长安一定会有动静,比如说……加价。
“十五两。”闷闷的声音自被子内传来,带着一股迷蒙睡意,倒是有些许小女儿家的娇憨。
夜白嘴角一松,却不是觉得小妮子可爱,而是自叹料事如神,颇为畅意。
“三两。”夜白气定神闲,不自觉的便伸出另一只手,拍了拍鼓囊囊的被子。
其实,他是极想拳打脚踢一番的,毕竟用手拍,委实太过‘温柔’。
“十五两!”
“一两。”
“不行!”莫长安从被子里探出脑袋来,玉雪般的脸蛋儿红扑扑的,有些不忿:“哪有讲价还越讲越低的!”
她瞪着眼睛,死死的盯着就在自己面前的夜白,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这狗东西!
说好五两银子,一下子降到一两……实在是无良奸商!
“原来你还活着,”夜白掀了掀眼皮子,冷漠脸:“我以为你闷死在里头了。”
莫长安:“……”
重点是这个吗?重点是银子啊!
“给十两银子,我立刻起来。”莫长安白了眼他,借着这个空档,说道:“我知道师叔不想再在天街城耗着,所以……”
话到末了,她扯出一个灿烂的笑来,可在夜白眼底,却是颇有股老奸巨猾味道。
“八两。”夜白敛眉:“要或者不要,你自己决定。”
说着,他手下一松,便打算将莫长安扔回榻上。
只下一刻,深觉胳膊一紧,就见莫长安扒拉住他的手臂,露出尖尖的小虎牙:“师叔,八两就八两,这个亏我吃了!”
她咧嘴笑着,仿若天真不谙世事的小姑娘,那堪比冬日暖阳还炙热的笑容,看的夜白怔住,手下徒然生出烫人的感觉,以至于他不由便松了手,直直将小姑娘往边上一丢。
‘砰’的一声,莫长安防不设防,就这样落到了榻上,若不是背后有褥子垫着,可不得摔疼了!
“夜白你大爷的!”小姑娘咬牙切齿。
夜白:“……”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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