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则两月,少则月半。”那铁匠思索了一下才回答他。
“不能提前完工吗?”那老人皱了皱眉头。
“我从未尝试过,打造它也是平生头一次,若不按工期打造,只怕……只怕铸造失败,再无时间补救。”那铁匠也着实有些为难的回答他。
“……好,就按你说的办。”那老人摘下头上的斗笠,和那铁匠一起动手,开始工作。
他们两个没日没夜的冶炼矿石,开始了艰难的铸造工作,待铁水灌注进剑模之内时,二人心中均是异常的激动。那老者望着灼热的铁水,拔出随身携带的匕首,挽起袖子,将手腕割开,让那鲜血滴入到血水之中。
那鲜血滴到灼热的铁水之中,溅起的热气之中带着血水发出的焦糊味道……待那铁水微微冷却之后,二人将那模具里面的铁水倒出,开始不停的敲打,经过一次又一次的敲打,一次又一次的淬火,那老者的手臂之上,已经有了数道的血口,每一次加进去的都是他身上的血液,一旁的铁匠看着他这样做,已是心痛不已,为了这把绝世的宝剑,他可以说拼上了自己的性命。
黯淡的星空下,这一晚那铸剑炉中停止了敲打,也没有了淬火的声音,他们二人望着浸入到冰冷潭水之中的宝剑,都没有说话。铸剑炉之外的山涧里,溪水轻轻流淌的声音如此清晰的传入到他们二人的耳中,远处悬崖边挂下来的瀑布的轰鸣声,此时越来越响,接连几日的暴雨,让山溪之中的水流越来越涨,那铁匠此时望着这把不世出的宝剑,心中此时生出了一种胆怯,能配用此剑之人,该是一位武功卓绝的高手罢。
过了良久,那铁匠忍耐不住的问道:“这次……可以了吗?”
那老者沉吟了半晌,才慢慢走近前,将那宝剑自水中拿出,他将那宝剑拿在手中,微微停顿了一下,顺手挽了个剑花,那把宝剑发出清脆的剑鸣之声,他双眉一扬,纵身出炉,在星光之下挥舞起这把宝剑,随着剑啸之声愈来愈响,堪堪盖过那轰鸣作响的山涧流水声。微暗的月光下,那把宝剑剑身之中,泛出少有的青冷剑光……
凌霄的病一月有余方才有所起色,每日里她进餐极少,熬好的汤药和饭食均是由杏儿将饭送到她的房间,一切事情均由这位陪伴她二十年的老仆人操持,小涅偶尔也帮杏儿做些杂活儿,她有时偷偷看一眼床上的夫人,夫人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床上休息,极少下床走动。她一直卧病在床,连儿子离家之日也没有起床送他,小涅那一日也是躲开了所有人,她害怕这种离别的场面,明明知道自此一别,不知道今后还能不能相见,但是她一想到站到他的面前,望着他一步一步越走越远,她的心便会忍不住的疼痛。
范钧离家之时,也只是在母亲的房门外,默默的站立了一会儿,没有进门去打扰母亲休息。他背着随身的包裹,脚步沉重的迈出了府门,范允承拉着小儿子的手,站在门外望着他一步一步的走远,范钧不敢回头去望,他害怕自己一回头便会后悔,不肯再前往军营,想到此处,他咬着牙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新兵营离自己越来越近了,营门外许多被应征入伍的年轻人站在外面,等待守门的长官确认自己的身份后进入军营。他想过要不要远远的逃离此地,再也不回来。只是这种想法仅仅在脑中一闪即过,便被深深的自责所代替。他若逃走,家中的父母与幼弟该怎么办?那自此之后加在范家身上的耻辱,是永远也洗刷不掉的了。
何征站立在军营门口,望着入伍的新兵陆陆续续的走进营门内,他看到范钧瘦弱孤单的身影之时,他心中突然有些不忍,这个孩子是被自己硬生生的拖进了军中,这副小身板如何能承受得住训练?他点手叫过来教官,低声对他嘱咐了几句。
他来到营门前,将范钧叫住:“范钧,你随我来。”
范钧愣了一愣,跟随他来到了大帐之中,何征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你文采如何?”
范钧微微一怔,低头如实回答:“何将军,范钧只是读过几本书,并无特别之处。”
“那你写几个字我看一看。”何征用手一指案上的笔墨纸砚,命他上前书写。
范钧犹豫了一下,慢慢走上前去,随手写下几个字,拿到了何征的面前。何征接过他写的字看了半晌,将纸团成一团,扔到了一边:“你这字写的太难看,你还是出去找教官罢,先学会在泥水里摸爬滚打之后再说。”
“……是,将军!”范钧领命后转身离开了何征。
他不知身后的何征心中大喜,那范钧写得一手的好字,他多年征战在外,身边正缺少这么一位舞文弄墨的手下,这老天爷让范钧来到自己的身边,正合了他的心意。只不过他不能让范钧觉察到这一些,年轻人需要的是历练,此时让他多吃些苦,多受些罪,不是什么坏事。
凌霄走出房门的那天,范钧已经离家两月有余了,凌霄又瘦了许多,脸色有些暗黑之色,她比以往多了几分静默,言语更加的少了。自范钧离家后,家中安静了许多,那自睁开眼便会吵闹个不休的范羽,也不再与燕飞嬉戏打闹了,每日里给母亲请过安后便乖乖的在书房内看书,写字。而凌霄则拿起针线,日日不停的在缝制衣衫,无一日停歇。
“小涅啊……”有一日她突然开口了,“今儿个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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