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开回到绿城,已经是午后,雪也停了,阳光总算露出了一角,只是每一道呼吸仍旧是冷冽的不行。
司机将顾津津先送回了她的住处,这一路上,靳寓廷自从得知他没有礼物之后,就没跟顾津津说过一句话。
不,是连半句都没有,一个字都没有。
顾津津说了声谢谢,推开车门下去,她天生不擅长哄人,更加没有哄靳寓廷的必要。
男人盯着她的背影,方才看着她来气,这会她走了,他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靳寓廷紧随其后,院子里内的雪还未清扫干净,顾津津踩在小道上,尚能听到嘎吱嘎吱的声音。
她听见了身后的动静,来到门口,顾津津转身看了眼男人。“我到家了。”
“你是不是应该有话要对我讲?”
顾津津闻言,将门打开了,楼下没人,安静得很,也不知道她们都去哪了。她受不了屋内的暖气,将外套脱下来挂在衣架上,顾津津走到落地窗前,将窗帘拉开。
窗明几净,没有丁点的痕迹,她甚至能透过反光看到靳寓廷上前的身影。
顾津津嘴角轻动下,靳寓廷见状,率先开了口。“你最好不要跟我说,让我离你远远的这种话,不然我肯定说你在过河拆桥。”
“那好,那我换一个说法。”
男人很明显露出不悦来。
“靳寓廷,你多为自己考虑考虑吧,你其实并不年轻了,如今商陆跟靳韩声分开,靳家能依靠的恐怕只有你了。我只想劝你,赶快放下以前的事,会有更好的人在等着你。”
“放不下了。”
“怎么会放不下呢?”顾津津视线盯着外面在看。“时间是最好的良药,这话是真的。”
午后,玻璃窗上跳跃着阳光,这个绝色男人就站在顾津津的身边。
他手掌轻柔抚过她的头顶,“津津,你走进了我的心里,你就走不出去了。你看见我心里藏着一座牢吗?以前是我孤零零一个人被关在里面,但是以后,有你陪着我了。真好。”
顾津津心头咯噔下,全身涌起了异样感觉,她下意识的有了不舒服的反应,脱口而出道。“那是你的心牢,不是我的!”
“我一步步让你爱上我,就是为了让你来陪我,这就不是你想走就能走的地儿!”
顾津津轻咬下牙关,“我跟你说过,我已经不爱你了。”
“不爱也要爱,你想要时间抚平伤痛,把我从你心里抹去,是吗?我告诉你,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我天天出现在你面前,一点点渗透进你的生活中,我要让你这剂所谓的良药发挥不了任何功效。”
顾津津转过身,下巴轻抬,“你可以把你的心牢打开。”
“我的心牢就是你,怎么才能打开,你倒是教教我。”
顾津津杏眸微睁,视线很快又别开,她抬起脚步要走,靳寓廷将她拉了回来,两手掐着她的肩膀将她往后推。顾津津紧贴在落地窗上,视线穿过男人颊侧,正好能看到不远处的案台,那是正对着他们的。
顾津津惊得出了身冷汗,靳寓廷的身子刚靠近过来,就被她使劲全力推开。
她力气太大,以至于双手收回去的时候,手肘重重撞在了玻璃上,顾津津痛得抱紧自己的双臂,慢慢蹲下身。
靳寓廷往后退时撞在了沙发上,他想要上前步,却见顾津津冲他摇了下头。
“你怎么了?”
顾津津肘部又麻又痛,她蹲坐在地上,“没事。”
“你以为我要对你做什么?”靳寓廷还是走上了前,将顾津津拽起身。
她放下两手,从靳寓廷身后走了过去,男人想要上前,却见她径自走到了修司旻的遗像跟前。顾津津抽出两根香点燃,那种特有的香味很快在空气中散开,靳寓廷顿住脚步,眼神黯淡下去。
顾津津确定了修辅成的情况,自然要跟修司旻说一声。
也许不用她说,早就已经有人告诉他了,靳寓廷不说修太太就是修司旻安插到修辅成身边的人吗?
男人在她背后站了会,见顾津津背对着他一动不动,靳寓廷最终还是提起脚步离开了。
他走到外面,将门轻带上,咔嚓的声响轻轻落在顾津津耳朵里,她眼睛闭着没有睁开,空气中仿佛还有靳寓廷身上留下来的味道。
初五这天,一早上开始鞭炮声就没停过,今儿是迎财神的好日子,有些人就蹲着点,一过凌晨,窗外争先恐后地响起了炮竹声。
靳睿言下楼,真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要瞎了,耳朵也快被震聋掉。
她穿着居家服,走到餐桌前时,见段璟尧已经在开始用早餐了。
“看来这放炮竹的事也得管管了,以后市区内不得有这样的情况发生,扰民不说,这几天的空气质量真是堪忧。”
段璟尧将一杯牛奶递到她手边,“这也是传统习俗,热闹就热闹这么几天,你要真管了,不得民声载道?”
靳睿言吃了两口鸡蛋,见佣人匆匆走了进来。
“段先生。”
段璟尧轻抬眼帘,“怎么了?”
“有人想要见您。”
段璟尧抽出旁边的湿巾,轻拭下手指,他面无表情地问道。“什么人?”
“说是见了,您就知道了。”
靳睿言漫不经心地撕着手里的面包,“男人还是女人?”
“男的。”
“让他进来吧。”
段璟尧眼看着佣人出去了,这才将视线轻落到靳睿言脸上。“问男的还是女的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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