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刚进入办公室之后,走到沙发上坐下来,他把左腿压到右腿上,向后一靠,两手放到扶手两侧,虽然这都是细节,但也透露出极其重要的信息,表明着这场谈话是不重要的、随意交谈,陈飞赶紧把本子收起来,也坐的稍微随意点。
“小飞啊,你跟在我身边多长时间了?”秦刚没睁眼睛问道。
陈飞想了想,答道“快四个月”
秦刚没说话,沉默了一会儿,坐起身体,拿出烟自己点了一根,随后把烟盒扔给陈飞“抽吧,不用拘谨”又开始靠在沙发上“四个月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谈谈你对这件事的看法”
这是秦刚第二次让他独自发表对问题的看法,第一次他是幼稚的,所以这次他很正式,先是坐直身体,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常庆勇身为领导干部,因为一己私欲在公安系统肆意安插耳目,从而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性质十分恶劣,应当予以引起重视..”
其实,他这次的回答是纯粹从政治上来讲的,常庆勇在常委会上是秦刚的支持者,他的落马使秦刚在常委会中不再占有优势,即使他有一票否决权,也不能随意否定群体决定,陈飞的意思是,不如趁机响应国家号召,开展反腐倡廉工作,正向那句话所说:把官员都拉出来,隔一个杀一个肯定有漏网之鱼,既然自身实力减少,就要尽可能把别人实力削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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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刚没有评论陈飞的话,问道“李宗吾先生的《厚黑学》看过么?”他见陈飞点头,又说道“里面有一句话:脸皮要厚如城墙,心肠要黑如煤炭,才能成为盖世枭雄,今天你我抛去身份不谈,如何评价常庆勇这么人?”
秦刚的思路转换太快,让陈飞有点跟不上,他也不知秦刚问话的出发点是什么,只能借着喝水时机短暂思考,把水杯放,开口说道“他的心够狠,脸皮也够厚,如果放在乱世,说不定能成为人物”
秦刚闻言缓缓摇头,这证明陈飞的出发点就错了,他开口说道“乱世只是定语,并不是必然条件,他错就错在枭雄上了,如果他把所用的精神都用在英雄方向,他会更出色”
陈飞闻言,有点迷糊,还是没抓住秦刚说话的主旨,所以附和了一句“是啊,常庆勇在组织工作上,还是非常出色的”
秦刚再次跳转话题“这次扫黄打非牵扯出来一系列人,副厅级常委一位,正处级官员三位,副处级十二位,科级更是数不胜数,你知道为什么有些人犯的是一样的错误,惩罚的力度却是不一样的么?”
陈飞想说:还不是派系不同,人物的位置不同,官官相护嘛,但他不能说,因为明面上没有法外开恩这说,他看了秦刚一眼“有些人知迷途返、知错就改,还是好同志”
秦刚再次摇头,叹了口气“不是他们能知错就改,而是法不责众啊,我也想把这帮贪官污吏赶尽杀绝,可他们都下去了,谁来补空缺?我们杀的是肥鸭子,可新上来的都是饿鸭子,他们怎么肥起来,还不是贪污受贿么?”
“可…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逍遥法外啊”陈飞无知的问了一句。这正是官和吏的区别,官要考虑的是地区稳定,吏只需要考虑怎么办事。
“小飞啊,你听过高举轻放这个词么?原本是贬义词,可用在官场中就是一门学问”秦刚又点起一支烟,他今天吸频率格外高,说“权利是个好东西,可也是担子,他不但能伤到别人,也能压垮自己,每做的一件事,就像是在担子上加了一块砝码,砝码越来越多,地位越来越高,这时候就要考验抗击打能力了”
陈飞貌似听懂的点点头,他理解的意思是:把官场比喻成前行,各种各样的事是路面,无论是油板路还是砂石路,都会对鞋底要造成影响,需要做的是减少鞋与路面的接触。说白了,就是中庸之道,宁可不做也不能做错。
陈飞抬头看了秦刚一眼,他不知秦刚怎么变成这样了,与扫黄打非之前,在常委会上一拍板“陈飞担任联络员”的秦刚判若两人,没有了那时的霸气。
“你父母身体还好吧?”秦刚突然问道。
陈飞赶紧回道“很好,二老还总想着什么时候老板您能去家里做客呢”
“哈哈,肯定有机会的”秦刚爽朗大笑起来“小飞啊,有时间回去帮我给二老带个好,告诉他们,我要吃自家种的绿色蔬菜”
“一直都存着呢,家里种的土豆,都在地窖里等着老板您去品尝”陈飞见秦刚又坐直身体,知道时间差不多了,紧接着站起来,走到办工桌前,把他茶杯里残留的茶叶倒掉,泡了杯新茶,然后退出去。
陈飞一直很注意谈话时间,他看了眼表,不由惊讶,就这么短短一会儿工夫都已经过了十八分钟,区县书记才是十五到三十分钟的区间,他回到座位上,拿起笔,给人一种认真工作的感觉,实则,他一直在想刚才的谈话,即使自己是他最近的人,他也不可能浪费这么长时间,这其中肯定有原因。
大约沉思了半个小时,陈飞惊的一声冷汗,他得出两个结论。
第一,话虽说的是常庆勇,可指的是自己,尤其是枭雄和父母这两个词,何为枭雄?就是必须得有个英雄呼应,扫黄打非时期陈飞有些事做的没毛病,但也不光彩,他肯定听到了风声,他把自己比成英雄,就是告诉陈飞,你要向我看齐,向我靠拢,方向不能跑偏。父母,就很好解释,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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