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人没有葬礼,只有简单的仪式。
杂乱的小院里,围着十几个附近的邻居,小院中间,一截薄薄的棺木,里面静静的躺着一个素衣妇人,生活的压力让她的脸上多了许多岁月的痕迹,或许就这样睡着,也是一种解脱吧。
可惜,她还没有享到一丝福,还没有等到儿子长大,还没等到儿子有所成就。
陆叙心里一阵酸楚,滚烫的眼泪从两颊流出,曾经这个温柔的女人为他洗衣做饭,渴了饿了病了,都有人关怀,曾经有一天,陆叙特别想吃肉,这对于贫民窟的穷人孩子来说无疑是一场奢侈,但母亲仍然做到了。她剪掉了自己一头乌黑秀丽长发,换来了一顿肉食。
曾经陆叙也想要一套新衣,母亲不声不响的为人浆洗衣服,换来了新布织成了新衣。
陆叙的心里很恨,恨这老天不长眼,好人不长命。恨杨威杨家,若不是杨威阻拦若不是他抢走血灵芝,说不定他还来得及给母亲吃下,母亲就不会走了。
这天道何其不公啊!
“合棺!”
一声洪亮的声音将陆叙从思绪里惊醒,他小心的将母亲生前的随身衣物放了进去,母亲的遗物极少,一面铜镜,几件衣服,还有一个发钗。
这个发钗陆叙印象中是自己在十岁时候,用了半个月的时间在城内做工换来的送给母亲的生辰礼物,也是母亲唯一一件比较珍贵的饰品。记得那一次,母亲笑得很开心,还一直戴在发间。
陆叙将发钗包了起来,收进怀里,棺木一合,生死别离,这是以后唯一的念想了。
三天后,白沙城外,一座低矮的坟包前,简陋的木碑上写着“慈母苏雪柔之墓”
“砰砰砰”
陆叙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站起身,望着木碑,喃喃道:“娘,我一定会好好的活下去,你的仇我一定要报,你在天之灵保佑孩儿,为你报仇雪恨。”
安葬完毕,附近的邻居纷纷离开,他们固然悲伤,却还要为了生活生存下去,陪在陆叙身边的只有胖子和小猴子。
良久,陆叙站起身,道:“去看看三儿吧,他得了什么病?”
胖子道:“不知道,忽冷忽热,肚子疼痛起来都拿头撞墙!”
“去看看!”
三儿的家就在陆叙家前面,他有个姐姐,在城内王府酒楼做帮工,家是老旧的土石房子,跟陆叙家境差不多,姐弟俩相依为命很多年了。
“三儿!”
胖子喊了几声却没有人答应,推开门进去,房子里是空的,姐弟两人都不在。
破旧的厢房里透着潮气,蓝色棉被发出一股霉味,床边的地上躺着一只破碗,碗里倒出来的是一堆汤水合着药渣。
陆叙蹲下身,伸手探了探汤水,已经冰凉,说明三儿离开很久了。
忽然,胖子抓起地上的一块药包,疑问说道:“咦?这不是芳姐给三儿换的药吗?为什么倒在了地上,三儿他们人呢?”
“药从哪儿来的?”陆叙转过头,看向胖子。
胖子答道:“芳姐昨天去百善堂换来的,好贵的,听说要好几十两银子,那百善堂掌柜的看芳姐是熟人,只要了十个铜子。”
“坏了!出事了!”陆叙眉头一皱,说道。
“咋了?出什么事儿了?”胖子有些发惊。
“三儿要杀百善堂的掌柜!”陆叙冲了出去。
事情已经很清楚了,百善堂的掌柜陆叙再清楚不过,白沙城内但凡药堂十有八九都是杨家开的,吃人不吐骨头,有钱治病,没钱滚蛋,怎么可能因为跟芳姐是熟人就只要十个铜子。当初母亲病重,那些药堂医师的嘴脸陆叙体会的是再清楚不过了,而其中以百善堂为最。百善堂掌柜杨雄是杨家长老之一,掌管了白沙城大部分药堂产业,此人生平最是好色,家里娶了十几房仍然在外面欺男霸女。城内外不知道多少良家妇女遭了他的毒手。
想必是芳姐为了救三儿,牺牲了自己的身体,而被三儿知道了,三儿的烈性脾气肯定受不了,打翻那碗药死因为他感觉那碗药脏。而后,三儿肯定是去杀人报仇了。
“王叔,求求你,救救我家三儿吧!”
陆叙和胖子刚冲出房子没走多远,就看到路边一个穿着绿衣的女子跪倒在地上,她每遇到一个路过的人就爬上去哭诉着,正是芳姐。
“三儿杀的杨家的人,杨家。。。我们哪里能得罪的起。”
“是啊,那杨家家大业大的,芳啊,不是我们不帮,是没办法呀!”
路人一个个如遇瘟疫,纷纷躲开避让。
陆叙连忙上前,扶起她,低声问道:“芳姐,快起来,发生什么事了?”
“三儿。。。三儿杀了人,被杨家的人抓起来了!”芳姐头发凌乱,不停的哭喊着道:“啊叙,求求你,救救三儿啊,你们是兄弟啊!”
“三儿杀了杨雄是不是?现在被关在哪儿?慢慢说,别着急。”陆叙轻声安抚道。
“他昨天药也不吃,就问我那儿来的药,我。。。。我说买来的,他不信。后来他就打翻了药跑了出去,我追不上,等我到了城内,才看到百善堂药堂里围满了人,地上都是血啊。三儿也不见了,他们说三儿被抓进杨家了,明天要在城门口斩头啦!”芳姐哭哭啼啼的说了一通菜将话说个明白。
“芳姐,你那药真是买。。。。”
胖子问了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陆叙一眼瞪了回去,这才讪讪道:“这个杨雄该死!三儿杀的好。”
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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