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着后脑勺撞起的大包,站起身,这才发现,那个红棺的棺盖被我刚才的一撞,撞开了十几公分。
从撞开的缝隙处,能看到半截已经没有肉的骷髅头顶,还有花白的头发,头发上戴着不知道什么质地的头饰,恶臭味迅速弥漫出来,眼睛是两个漆黑的深洞,似乎正从棺材里幽幽地望向我。
我吓得腿一软就坐在地上,迅速往后挪,背后又硌着什么东西,转过头,目光所及,是一口黑木棺材!实际上,我现在就在一堆棺材中间,那个鲜红色的棺材就象正屋,两侧各有许多棺材排放,而我撞着的那口棺木是单独摆放的!
我可能吓傻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拔腿狂奔,但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摔了一大跤,撑坐起来,揉着膝盖,站起身,面前有一个很小的阴潭,也就吃饭的碟子这么大,应该是溶洞滴水造成,清楚地映出了我的影子。
但是,我的影子上方,还有一个女人的脸,这女人至少比我高一个头,约摸三四十岁,头发很乱蓬蓬地披在肩上,眼睛瞪得很圆,但瞳孔却埋得很低,露出了上眼白,就那么面无表情地瞪着我,我有一米七二,她还在我肩部以上,那她至少有一米八!
惊疑地转过头,背后没有人!但是冰冷的空气就在身边流淌,脖子后面突然一凛,就象有什么凉凉的东西覆了上来,我吓得拔足狂奔,还不忘拎上我的行李。
跑出洞,听到后面有细碎的声音,没有胆子回头看,过去听寨子里的老人家说过,走出洞葬之地的人,绝不能回头看,不然,七天之内就会被召去陪他了,我还年轻啊!
拎着沉重的行李,在山间左转右转,最后还是找到了路径,这时,天已经开始擦黑,一座青石建成的古色古香的大宅子映入眼帘,门口挂着两只大灯笼,被山风吹得晃来荡去,大宅子的外面还有个石界碑,上面刻着什么但我看不懂,估计是一个建屋的说明之类。
大宅子看上去十分干净,应该是常有人打扫缘故,好奇地多看了几眼。绕过大宅子前方是由大条石块拼出的长长阶梯,一眼望不到头,拎着行李自己鼓劲向上爬,走到一大半刚想舒一口气,在不远处站着一个少年,他长相清秀,瘦削却不瘦弱,无声无息,感觉象是瞬间出现在眼前似的。
我吓了一跳,但想着是乡里乡亲的,就朝他扬扬手,笑道:“嗨!你好!”
他惊讶地看了我一眼,露出了意外的表情,上下打量我一番,走到我跟前,将一颗暗红色药丸放到我手中,轻声说道:“睡觉前吃了它!”转身就跑远了,留下一股中药的清香,他应该是回家吃饭去了?
看到村寨了,但是寨子到这个时间点儿,却只有零星的几家点着灯,别的住户,都黑漆漆一片。
不可能啊,螺狮寨十年前就通电了,凭借着手机电筒照明,终于,一个竹木搭成的牌楼映入眼帘,上面用汉文写着“罗司寨”,哦,原来是这三个字!我还一直当是田间小溪的螺狮了。
此时牌楼门口站着一个老妇人,花白的头发挽成一个圆圆的发髻,用一根苗银簪子别在脑后,穿着蓝色的棉布家居服,一看见我,欢喜得不行,忙急步走上来:“廷娃儿,你来啦?你不简单,能找到外婆家,快快快,进家吃饭!”
说着,又看了看屋外,自言自语道:“奇怪得很,你三舅说去接你,居然只你一个回来!”
见到外婆的欣喜,进屋后直接化为食量,不得不说,实在是饿坏了,加上长身体,刨了两大碗米饭,不停地夸外婆手艺好,比香港大厨还牛什么的,而外婆欢喜得眼睛都眯起来。
“可能有十三四岁,他看到我,好象有点惊讶的样子,不过没跟我说话,只是点点头就走开了!”我向外公兴奋地说起今天在半路遇上的那个同龄男孩,“他眉心有颗红色的痣,长得很清秀,就是不晓得他的名字,他还给……”
“拿猫(哥哥)不要说了!”表妹突然出声打断我的话,把我吓一跳,“阿樱,你咋个啦?”
表妹小樱子把脸别向一边不理我,我有些纳闷地望向外婆,没想到外婆的脸也沉了下来,我又看向外公,外公倒是没躲避我的目光,抿了下嘴说道,“你说的那个男孩子,叫嗲能,全名是艾莫索赤嗲能,他……哎,算了!时间不早,你早点洗洗睡吧。”
屋子里安静下来,有点压抑的感觉,这外公说话说一半,真是要人命的,但我见外公的表情,只怕是不肯告诉我了。
艾莫索赤嗲能那漆黑如墨的眼眸里,确实看不到半点活人的气息,他站在那里的时候,简直象是一个从异域归来的幽灵。
呼,不去想了!
“呃,外婆,这里,晚上还会有狼吗?”我想起了当年的事情,顿觉嘴巴干干的,咽了下口水才说完整。
结果大舅妈扑哧笑出声来:“现在上哪找狼去哦,早就没有狼了。”
我放下心来,没有狼就好,没有狼就好!
苗岭的夏天非常好过,白天最高温度28度,夜间大概只有20度,所以是绝佳的避暑胜地,没有之一。
洗完澡,才发现身上有多处擦伤和淤青,肯定是在洞葬那里给摔的,抹了外婆给的苗药膏,舒服地躺在床上,但想想袁胡子家就在外公家隔壁,心里就升起了一股悚然。
当年那个苗族服饰的小男孩,在狼脑门上摸一把,狼就不闹腾了。那两头狼是他养的吗?还有今天在洞葬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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