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阳缓步拾阶而上，每一步都无法形容的沉重。
每一脚踏过的石阶，都在无声间粉碎。
在他身后，三年后注定要全都死去的清微观道士们呼呼啦啦地涌到了石阶下，抬头仰望，却觉那拾阶而上的背景如山般沉重，只看一眼，便压得透不过气来，一时间纷纷在石阶下止步，却是不敢再跟上去。
正观真人看着碎裂的级级石阶，心中惊骇莫名，想不透自家清微观什么时候招惹到了这种高手，尤其是这高手还会自家的独门秘法，思来想去，唯一的可能就是自家门派可能在外面还有其他分支，这是回来认祖归宗了？不，不是认祖归宗，这气势汹汹的样子，倒像是要踏平清微观，难不成会是跑来夺取清微正宗的头衔？就好像华山派的剑气两宗之争一样？
“周……”正道真人刚想招呼周阳，身旁人影一晃，那个外国老头出现在身旁，蓦名的压力登时把他到嘴边的话都给压了回去。
“别叫！”外国老头昂首看着拾阶而上的周阳，声音中满满都是期待的狂热，“看着，他这是在踏破时空，看好了，这是你一辈子都不会有机会看到的大神通！他要踏破时空，却见想要见的人。”
正观真人不敢叫了，可是又有些担心，犹豫了半晌，才低声对外国老头道：“他想见正道真人吗？可是，可是我们清微观就没有正道这么个人啊！”
“哦？”外国老头一怔，扭头看着正观真人，“没有正道真人这个人？不，不可能，周阳说有，那就一定有，周阳说要见，那就一定会见到！”
正观真人呆呆地看着外国老头，心想虽然咱们都是学法术的，讲究心意神气，可也不能太过唯心不是，还得讲究点基本科学规律啊，什么他要见就一定会见到，本来没有的人，上哪儿去见哪！
外国老头嘿嘿笑道：“你不懂，你不懂时空的本质，不知道时光之树，不知道不二境的真正意义，本来我也不懂，不过现在我似乎有点懂，看好了，这才是真正的不二态啊！别说话，仔细看，无论看到什么，都记住了，不要说出来！”
正观真人转头看向石阶上，心想再看还能看出花来不成？可是他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目光跟着随着沉重无比的身影步步上移，天空突然间暗了下来。
黑影一瞬间便降临。
空气中充满了刺鼻的血腥味道。
正观真人发现自己身边已经空无一人，仅余他自己独立石阶下。
石阶上方，往日无比熟悉的三清殿，竟然分外阴森可怖。
死一步的寂静中，隐隐有急促而恐惧的喘息声。
他呆了一呆，才发觉这喘息声竟然是他自己发出来的。
下意识按了按剧烈起伏的胸口，目光扫过地面便是一凝。
地面上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尸体，尸体之下，血流成河。
而他，正站在这尸山血泊之中！
更让他惊恐万分的是，那倒地的尸体，竟然都是他清微观的弟子。
每一个，他都认得！
倒底发生了什么？
是幻觉吗？
正观真人倒底是修为深厚，很快就定下神来，再次抬头仰望大殿。
隐约间听到一个声音，似乎在招呼他。
他缓缓迈步，拾阶而上，走入大殿。
大殿之中，尸体更多，层层叠叠，堆积若山。
可是三清像下，却是干干净净，没有一具尸体，没有一滴血。
那里有一块空地。
本来空空如也。
可是当他的目光落到空地上的时候，便蓦得出现了一个老道士。
头发胡子都已经白得透明了，不知有多大岁数，身上的道袍浸透鲜血，紫中透黑，手中拎着一柄满是裂口的长剑。
“你是清微观的弟子吗？叫什么名字？”
老道士凝神着正观真人，满眼都是欢喜。
“我叫正观，是清微观的主持！”
正观真人一字一句地说着，缓缓抬手，握住了肩头的剑柄。
“原来是清微观弟子啊，哈哈哈，太好了，真是天不绝我清微观。我是清微观正道真人，跪下，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衣钵传人，清微观的付传承都寄托在你的身上了！”
“不，不，不，你不是清微观的，清微观从来就没有你这个正道真人，我要揭穿你，我要揭穿你……”
正观真人在心中狂喊，可是他的嘴里吐出来的话却完全与他的心意不相反。
“真的？你真的是清微观的正道真人？你真的愿意收我为徒传我清微真义？”
“不用怀疑，不用犹豫，这是你天大的机缘！跪下吧！”
须发皆白的老道士抛掉手中长剑，负手而立，昂然凝视着眼前的男人，不，应该说是大男孩儿。
他会立刻跪下，会同意拜师，会接受清微观的传承。
一切都顺理成章，一切都合情合理，一切都是机缘！
道法一脉，最重机缘！
周阳凝神看着老道士，缓缓问道：“你，是，正，道，真，人？”
一字一顿，语气古怪。
有些不对。
老道士加重语气道：“我是清微观正道真人，跪下，拜师，我传你清微观真传，从此以后你就是清微观嫡传弟……”
“然后，去替你卖命吗？替你去天涯海角搜寻不属于这世界的奇珍？你不是正道真人，不，应该说，你不是一个人！”周阳缓缓地说道，“站在这里的本不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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