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悟范砸吧砸吧嘴,喉头微微耸动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有所顾忌,终是打了个哆嗦把到嘴边的话生生给咽了下去。
见他这副表情,宁修直是想笑,压低声音打趣道:“怎么,孙兄可是有难言之隐?莫不是你和这徐小公爷一起逛过窑子吧?”
“啊!”
孙悟范闻言直是一个激灵,吓得冷汗直流,连连摆手道:“宁贤弟小点声。”
宁修神情一滞,不禁有些愕然。不是吧,他就是随口一说,看孙悟范这表情,莫不是真的被他说中了?
啧啧,跟徐小公爷一起逛过窑子,这关系确实不一般,倒真的可以称得上老熟人了。
宁修现在越发想听死胖子讲一讲他和徐小公爷的过往,这里面有故事啊。
孙悟范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就这么反反复复忸怩了良久才跟要出嫁的新媳妇一样揭开了红盖头。
“哎,不瞒宁贤弟,我确实和徐小公爷一起去过青楼听曲,但却是秦淮河里最红的馆子,不是什么黑窑子啊。”
孙悟范生怕宁修误会,忙不迭的解释道:“徐小公爷在金陵城可是一霸,什么地方没去过?但他好歹也是与国同休的公侯勋贵子弟,不会自堕身份到这般地步的。若是让魏国公知道他逛青楼,最多也就是责斥几句。可若是魏国公得知他逛黑窑子,恐怕徐小公爷的一双腿都得生生被打断呢。”
“呃......”
孙悟范说的好生直接,宁修却是尴尬不已。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为啥话从孙悟范的口中说出来,就感觉变味了呢?
等等......
秦淮河,这不是金陵城中著名的烟花柳巷吗?
这么说来,死胖子曾经去过金陵?
“方才孙兄说是在金陵的秦淮河和徐小公爷共赏春色?”
“对啊。”
“孙兄经常去江南吗?”
“嘿,这算什么。前几年往江南去的次数没有十次也有八次,只不过这两年把精力放在开拓湖广本地市场上,往江南去的少了。”
听孙悟范这口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老人家是经商多年的行家老手呢。实际上他也就是个稍有天赋的后进晚辈罢了。
“偏了,孙兄跑偏了。”
孙悟范愕然:“跑偏什么了?”
“话题跑偏了啊。孙兄且继续说说看,你和徐小公爷是怎么结识的呢?”
宁修连忙纠正道。
“这个,说来话长了啊。”
孙悟范叹了口气,摇头晃脑道:“一切还得从三年前的那个夜晚说起......”
“......”
宁修不禁汗毛竖了起来,尼玛,怎么突然有一种听鬼故事的感觉?
他咽了一口吐沫,强自定了定神听孙悟范开始装逼。
“却说那是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死胖子倒是真有几分讲故事的天赋,开始绘声绘色的讲述那个夜晚发生的事:“愚兄我谨遵父命率商队去金陵城走货,在城中一家客栈落下脚来,便和同商队的几个年轻人去闲逛。那时候年轻气盛血气方刚啊,一番打听下却是直奔了秦淮河......”
宁修听得直翻白眼,心道您‘老人家’比我也没大几岁啊,怎么整的跟四五十岁的老前辈一样?
罢了罢了,他还等着听故事,就不跟死胖子在这些细节上计较了。
“孙兄,然后呢?”
宁修就跟一个八卦婆子似的在一旁催问。
孙悟范也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可还是继续说道:“然后,我们便依着客栈掌柜的建议去了一家名为春月楼的青楼啊。”
孙悟范嘿嘿笑道:“还别说,秦淮河的青楼都很有格调,即便做的是那卖笑的生意,却极有内涵。比起来荆湖之地的烟柳巷就要差了不少了。”
他稍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们一行人进了春月楼,便有老鸨凑上来热情的招待。他们见我们面生,又是一口荆湖口音便明白我们是外地人了。然后,你懂的......”
孙悟范神色一黯,无奈的叹了口气。
宁修心有戚戚然。看来孙悟范是被这春月楼的老鸨坑的不轻啊。这倒也可以理解,孙悟范一行人年轻又是外地人,初来乍到一头扎进了烟柳巷秦淮河中,不坑他们坑谁?
“孙兄被那老鸨坑了?”
“岂是是被坑,简直就是受辱,奇耻大辱!”
孙悟范一甩衣袖,愤愤不平的说道。
只是他的动作太大,引得邻桌的人纷纷侧目,这才缩了缩脖子,无奈的压低声音道:“那老鸨把我们当肥羊宰,而且是坐地起价。当时愚兄我就炸了,便要走人。”
宁修心道这死胖子倒是有几分胆气,不错不错。
“之后呢?”
“之后?之后便看见徐小公爷在一众家丁的簇拥下进了春月楼啊。哦,当时我还不认识他,只以为是一个富家子弟。”
孙悟范摸了摸鼻子,讪讪笑道。
“徐小公爷是那春月楼的常客了,又是金陵城中一等一的显贵公子,那老鸨一看他进来了立刻满面春风的迎上前去。我们自然就被撂到一边了。”
宁修咦了一声:“这不是正合孙兄心意吗?你们不应该趁机离开吗?”
宁修对孙悟范的性格十分了解,死胖子最是抠门,指望他被当做凯子宰是不可能的。
孙悟范翻了一记白眼道:“宁贤弟说什么呢。就那么灰头土脸的走了,岂不是太丢人了?愚兄当时就冲上前去跟那老鸨理论。”
“呃......”
不用孙悟范说宁修都能猜到他理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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