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涸的河道,纵横交错。
不很深,也不很宽,正可作为行军的隐蔽通道。
李封薛兰,在陈宫授意下,各率一部,夜晚出得咸城,偃旗俯身,沿着河道,向兖州军营摸去……
借助夜色和河道掩护,直到濮阳军接近,发出呐喊,兖州哨兵才发现敌人行踪。
“敌袭!敌袭!”
敌袭声,响彻军营。
遭敌夜袭,兖州军虽训练有素,也难免慌乱。
兖州军主将曹昂,只二十出头,聪明果敢,且性情谦和,年仅二十,便被举为孝廉,深得曹操喜爱。
闻听敌袭,曹昂立刻披挂上马,欲出营击敌。
一将疾奔而至,一把扯住曹昂的马缰,道:“敌情不明,子修不可出营!”
拦阻曹昂者,李乾是也。
李乾,兖州济阴郡人氏,当地大户。
李乾无过人勇武智谋,但有一身英雄气。职务不高,却是曹操最为信任的人之一。
当年,曹操起兵之初,李乾积极响应,带着儿子李整、侄子李典,以及数千宾客,投奔响应。
曹操感激李乾,待之甚厚。将李乾、李整父子留在军中重用,更将李氏杰出子弟李典擢升为将。
此番进攻吕布,曹操担心曹昂冲动,特地让李乾跟随曹昂,随时提醒。
曹昂欲出营击敌,李乾恐敌有诈,急忙阻拦。
曹李两家交情深厚,曹昂性情谦和,敬李乾为尊长。“叔父不必担心,侄儿只想借机试探敌之虚实,不会冒进追击。”
曹昂解释,李乾方才放心。
李乾李整留守营寨,曹昂和堂兄曹安民,各引一路兵马,分头出击!
李封薛兰,早得陈宫授意。见兖州军出击,并不与之交战,沿河道向回退走。
曹昂谨慎,小心侦察,谨防敌之伏兵。并不穷追,若即若离追击一阵,驱离夜袭之敌,便率部返回军营。
……
第二日,夜深之后,李封薛兰,再次率部来袭。
除袭击道路稍有不同,其余一如前夜。
曹昂通兵法,早有准备,立刻出击。
夜间出击,双方又行进于沟壑当中,曹昂恐夜色中难辨敌我,传令各部,在旌旗兜鍪之上,遍插醒目白羽,以为区分标记。
濮阳军仍以袭扰为主,并不强行攻击兖州军营。见兖州军出击,也不过分纠缠,稍有接战,随即退走。
曹昂未接到曹操命令,谨慎为先,以侦察了解为主,并不过分追击,将夜袭之敌迫远,随即收兵回营。
……
如此数日。
白天,濮阳军睡觉休息;夜晚,便出城袭扰。
双方交战数次,都有伤亡,但损失甚微。
一而再、再而三,曹昂对濮阳军路数及咸城守军情况,也基本掌握清楚。
咸城守军数寡,战斗力寻常。反复袭扰,只是疲敌之计,使兖州军无法养精蓄锐,发起强攻。
摸清敌之底细,曹昂信心倍增。
待濮阳方向,曹操顺利牵制了吕布,发来进攻命令,曹昂立刻升帐,准备对咸城发起猛攻。
命李乾李整父子留守营盘,曹昂和曹安民各引一路,于傍晚时分,悄悄出营,沿纵横沟壑,悄悄埋伏。
按照曹昂的分析,今晚,濮阳军一定还会出城袭扰,曹昂要以伏兵截杀濮阳袭扰之敌!
咸城城小,濮阳守军数量无几。击溃出击袭扰之敌,咸城守城力量大为削弱,攻破咸城,轻而易举!
曹昂安排妥当,兖州兵马,仍以白羽为标记,悄悄埋伏于沟壑之中……
……
入夜。
斥候奔报,咸城守军,果然再次出城!
仍是李封、薛兰,各引三四百兵马,沿沟壑迂回,直往兖州军营而来。
曹昂在军中效力几年,但担任主将,统领一路大军,还是首次。第一次担任大将,且承担主攻重任,曹昂难掩内心激动。
只需再等片刻,待敌人进入包围圈,大功可成也!
曹昂强忍激动,静候敌人投入罗网……
李封、薛兰,也颇谨慎。
眼见要进入兖州军设下的陷进,像是突然发现了危险,濮阳军突然掉头就跑!
想走?
没门!
“追击!全歼敌军!”
曹昂一声令下,兖州军全面出击!
鼓号四起,呐喊震天!兖州伏兵,群起而出!
夜色当中,兖州军军旗和兜鍪上的白羽,清晰可见。
到处是兖州军身影,沿着纵横的沟壑,四面八方,欲将出击的濮阳军合而为之,聚而歼之!
濮阳军惊恐万状,仗着熟悉地形,在沟壑中,东逃西窜。兖州军在后,穷追不舍。
乱军之中,曹昂一眼瞄上李封的大旗!
擒敌先擒将!
曹昂纵马,率部直追!
转过一个弯,李封的大旗就在前面!
“李封哪里走!”
曹昂大喝一声,纵马冲上,挥刀就砍!
“哎呀!饶命!”
李封大叫饶命,曹昂大刀已然劈下!
咔嚓一声,人头落地!
“饶命啊!”掌旗小校吓得魂不附体,连声求饶。“李将军不在这里,饶命啊饶命……”
“什么?!”
曹昂追问方知,死于刀下者,并非濮阳将领李封,而是兵卒假扮!
“哎呀!”曹昂暗叫不好。
敌既有诈,必有更加阴损之计!贸然追击,必遭暗算!
曹昂急命,传令各部,立刻收兵回营,谨防中计!
可是,已经晚了!
不仅有假李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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