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此言,对这个干瘪的老人,许灵儿萌生敬意,考虑到郭奕仍在昏迷之中,仍然颇有怨气地问道:“这就是你对我们下毒手的原因?”
“不错,洒家怕你们惹出麻烦,坏了洒家布局的一件大事。既然是一场误会,今后还需我们精诚合作,决不让倭寇染指琉球。放心吧,郭千户没事的,过一会儿她就能醒来。”
“公公所言极是,实话实说,我们并不是刘大人派来的。”许灵儿说着,放下了手中的宝剑。
知道她们不是来帮尚康伯复辟的,王公公也就放了心,起身坐到了椅子上,微笑着讲道:“洒家的身子骨不行了,既然都是一家人,二位姑娘请坐吧。”
“公公,难道说钓鱼列岛上真有海盗的宝藏?”许灵儿问道。
“莫非许千户也对寻宝有兴趣?”王公公也问道。
这时,罗阿萍给大家沏好了茶,端到了案几上,答道:“公公误会了。为了给月空长老筹集出海远洋的经费,二位姐姐正在煞费苦心,如果净明和黄炳文真能把财宝挖出来,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品了口茶,王公公颇为疑惑地问道:“月空长老出海远洋想干什么?”
依稀记得月空长老曾经说过一番话,许灵儿仔细回味了一番,认真地答道:“人家西洋人也在海外做生意,他们一般是派传教士先行,负责教化人心,然后才开埠贸易,在日本最繁荣的堺町,就有西洋人承办的‘众合会’,他们通过宣扬基督教,把大多数的商人组织起来,让大家都认可他们的观念,这比亦商亦盗的王直、徐海之辈高明多了。因此,月空长老想学那玄奘和鉴真,组织一支舰队远赴新大陆,宣扬中华儒释道之文明,与西洋人一比高低。”
“好!”王公公高声赞道,“这可是一件千秋伟业的大事。人心之善恶全在一念之差,这几十年来阴差阳错,洒家和海盗打起了交道,对很多人的际遇也非常同情,朝廷是否允许出海贸易暂且不提,就拿那种亦商亦盗的行为,有奶便是娘的观念来说,其实是缺乏终极关怀。”
罗阿萍感慨道:“但不知净明和黄炳文能运回来多少财宝?早日让月空长老实现宣化四海的夙愿。”
王公公摇了摇头,无奈地讲道:“实在是可惜!钓鱼列岛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宝藏。不过,洒家还有个未了的心愿,既然黄炳文和那小道士又找上门了,便就将计就计,趁机托他们帮忙办点事而已。”
“这么说,他们俩是有去无回了?”许灵儿问道。
“请许千户放心,他们俩必须回来,否则便辜负了洒家的一片苦心,这件事的成败,事关洒家布下的一盘大棋。”
“此话怎讲?”许灵儿接着问道。
王公公长叹一声,答道:“洒家老了,不能眼睁睁看着琉球落入倭寇之手,怎奈后继无人,只好把她送进王宫,希望她能理解洒家的一番苦心,抵御倭寇的诱惑,挽救江山社稷于危难之中,也算是她替其先辈赎罪了。”
“公公,你说的这个人到底是谁?”许灵儿急忙问道。
此刻,王公公望着罗阿萍,忽然又落下了眼泪,答道:“请罗家二小姐谅解,为了这个人,还差点强行夺取你们的烧酒坊,靠着菩萨保佑,在长史郑迥大人的帮助下,洒家终于把这件事办成了,今后任谁也不会再惦记你们的那份产业……”
“公公,奴婢曾听我家相公说过酒坊的来历,知道这份产业有你的一份,生意也是你的帮衬下,才红火起来的,将来无论什么时候,都由公公说了算,这份恩德我们不会不认。”
“二小姐,我这老棺材瓢子要这份产业干什么?不瞒你说,全是为了她。”王公公抿了一下干瘪的嘴唇,泪水刷刷地往下直流,接着讲道:“当年,海盗团伙被招安之后,是洒家出的主意,办了这家烧酒坊,名义上是为了接济那些可怜人,私下里洒家还是有一份私心,希望将来这份产业能顺利交到她的手中,这才选用了无儿无女的老掌柜来当掌门人,也是洒家五次三番,把所有林姓子弟赶出琉球的原因。”
罗阿萍吃惊地问道:“公公,此人莫非是徐海的后代?”
不可置否的王公公抹了一把眼泪,搓着手中的念珠闭上了眼睛,默默地祈祷了片刻,忽然问道:“罗家二小姐,有关令尊和王翠翘的往事,你可曾知道?”
闻听此言,罗阿萍顿时羞愧难当……
这时,就听王公公慢条斯理地讲道:“不管此人生身之父是谁,她毕竟是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的王翠翘之女,洒家对她不能不管不问,因此,将其隐姓埋名养在民间,就连酒坊老掌柜都没有见过,如今她长大了,洒家已经把她送进了王宫,成了永王千岁的正妃娘娘,这份产业今后就是老掌柜的养子马五的了。不过,洒家提醒你们,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让林风再踏进琉球半步,请问你们能否做到?”
罗阿萍和许灵儿对视了一眼,默默地点了点头,关于这些往事,她们俩都知道,罗文龙为了完成胡宗宪派给他的任务,勾引了徐海的夫人王翠翘,又挑起了徐海和同伙陈东、麻叶之间的矛盾,迫使顽固的海盗集团不得不接受招安,可以说,如果不是罗文龙投奔了严氏奸党,他功勋卓著的功臣……
回忆起自家的心酸往事,罗阿萍不禁黯然落泪,问道:“公公,据说王直接受招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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