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沓子涨价了!
这个消息的确让李文秀有些喜上眉梢,这些天他几乎是掐着手指头算日子的。
随着8月底越发地临近,李文秀也老早就开始关注这个方面的信息,他已经让李日和打过招呼让经常跑县城的李向前留意这方面的情况。
只是李文秀压根没想到价格竟然会涨的这么突然,虽然只涨了2块钱一斤,但是这多少是冒出了苗头。
2块钱的差价落在旁人眼里自然没什么大惊小怪的,通常只会当成是普通的价格调整,但是重新来过一次的李文秀却很清楚,12块钱只是一个开始。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很快12块钱就会涨到十五十六的样子,然后在临近8月末的时候会再次被压到10块,甚至一度跌到了8块,之后才会一飞冲天。
不管是哪个年代,经济投机从来都是一件惊心动魄的事情,只要有利可图就会有人钻空子。
市场那只看不见的手总会让人痛并快乐着,而抓住机会的人就会一飞冲天。
李文秀并不奢望一夜暴富,但是这一次却是老李家翻身吃肉最好的机会。
“爸,我觉着这价格搞不好还会涨!”
这一次李文秀并没有擅自做主,而是对李日和因循诱导,他很清楚,经过头两次买卖,他老子的胆子也大了不少。
哪个男人没有雄心壮志,李日和自然也不差,无非就是穷了心,手脚被束缚住了。
两次生意一做,那膨胀起来的野心,就跟梅子河河滩的蒿草一样蹭蹭地往上疯长,无边无际,状如脱缰的野马决口的河堤。
“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价格一涨,只怕是马沓子不好收了!”
李文秀一想也是这么个理,但是活人总不可能被尿给憋死。
“爸,你看这样成不成,我们也把价格往上面提一提,以前7块钱一斤,现在提两块,9块钱一斤,这几天多到周边几个村跑跑,能收多少是多少。”
李文秀话还没说完,李日和就摇了摇头。
“9块太高了,万一要是县里还是8块五,那就亏了5毛钱,尽做赔本的生意。”
李文秀立马就无语了!
果然,狗改不了吃…啊呸!这话可不能用来说自己老子,但是理是这么个理儿。
“那8块吧!好歹也涨一块!”
尽管有些不大乐意,但是李日和还是点了点头,只是不管是李日和也好,还是李文秀也好,还是远远低估了这个时代人的劣根性。
当天下午,就在李日和宣布马沓子的价格提高到8块一斤的时候,从镇上回来的那些个老叔老娘儿们不知道从哪里嚼来的舌根说马沓子涨到了10块钱一斤。
这一下子整个梅岭下面十里八村都炸了窝,原本这个季节农村里就没什么事,捡马沓子自然就成了一伙闲人忙里偷闲赚外快的主业。
几乎家家户户都关注着这个行情,10块钱的价格一炸出来,哪里还有人肯8块钱卖给李老大家。
不少人甚至在背地里骂李日和不是东西,平日里乡里乡亲的,原来大家都被老实人给骗了,县里卖到了10块钱一斤,他竟然8块钱就想把东西收起来。
李日和这脊梁骨没少给人戳。
然而就在李日和一家子闷着头撒不出气的时候,这行情又变了,头一天还是10块,第二天下午从镇上回来的人就在疯传马沓子的价格又涨了。
这次虽然只涨了5毛钱,但是那终归还是在涨啊。
这一下李文秀和李日和彻底坐不住了,定日一早,父子俩就坐车去了县里。
找到水产部的王胖子一打听,这才知道省里已经涨到了14,就连王胖子都把价格提到了10块5毛。
“日和兄弟,不是我说你,这人家都提到了十几块,你还8块钱的收,哪里有人肯卖给你,这不,我清早就收了800多斤,全是10块零五毛进来的。
你们梅岭那边那个老杨,一伙儿功夫就给我拉来了400多斤,这钱他没少挣。”
看着王胖子那可劲儿嘚瑟的样子,李文秀简直就想一巴掌霍过去。
狗日的杨瘸子!
李日和这下彻底焉儿了,连带着李文秀都有些捉摸不透这行情到底是怎么了,涨得这么快,难道行情真的提前了?
出了水产部,父子俩闷不吭声一路从县里赶回李湾,一路上李日和半句话都没说,但是从他有些发黑的脸上,李文秀第一次知道了,自家老子也是有脾气的。
回到家里,李文秀有些无力地坐在堂屋里,脑袋里乌七八糟的像是一团乱麻。
李日和坐在门口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烟,刘金兰则忙进忙出,嘴里骂骂咧咧地说个不停。
“卖卖卖,卖什么卖,做了一个多月的生意还不如人家一天挣的,瞧瞧你那出息。
也只有这个命,学不了人家做大事的!一辈子在泥巴里挖食就顶了天了……”
这话真是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别说李文秀这按捺不住的性子,就是李日和这个老实人都听得无心烦躁。
李文秀倒是知道,她肯定又是白日里受了杨爱莲和徐滴妹的窝囊气。
最近一段时间李日和跟儿子忙进忙出,有白天没黑夜地整日收马沓子,老二和老三家媳妇没少在背后赌气说风凉话。
这几天总算是给她们找到了由头狠狠地说道了一通,话不知道怎么就传进了刘金兰耳朵里,肚子里自然憋着一股气出不来,一看到他们爷儿俩从县里回来之后就是一副闷吞样,自然就借机发泄了出来。
“爸,你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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