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日子总是极其漫长,李文秀仍然有些拿不稳他老子到底能不能借到钱。
这心里七上八下的一直都不得安稳。
李文秀本以为重活了一世,自己会泰然自若,但是临了关键的时候,这才发现重生一世,除了眼光越发地高了点,还真没看出哪里高人一等了。
上辈子大学毕业,李文秀一股脑进了一家房产公司,倒腾了五六年,钱倒是没少挣,但是气也没少受。
后来一气之下趁着自己还年轻,又一头扎进了金融行业,进了一家合资的银行,这一干就是十几年的时间。
人生又有几个十年,李文秀本打算做完些时候就辞职回家开个小店,慢悠悠地抱着老婆热炕头过着小日子。
或许这天都容不下他这等小家小业的意气,一蹬腿就把他给踢了回来回炉重造。
但是无论如何,生活就是生活,哪怕是重生了也要吃饭睡觉。
“诶,我说你这娃子怎么一晌午坐这动也不动呢,你这马沓子得有好几百斤吧?怎么样,卖不卖?搁我这,8块钱一斤,不少你秤。”
就在李文秀神游天外的时候,一个粗糙的嗓音直接就把他给揪回了神。
李文秀抬眼打前边看过去,说话的是挺厚实的一个汉子,穿着粗布的大裤衩,光着膀子身上那肥肉都快赶上家里那头养了大半年的肥猪了。
一听他说这话,李文秀马上就没好气的嚎了一嗓子。
“不卖!”
“不卖?不卖你搁我这门口也不叫事啊,我这还做不做生意了!”
如果寻常像李文秀这般大的少年人,自然有些发憷,但是李文秀可不光是个少年,两辈子的岁数加起来,估摸着做这胖子的老子都够了,自然没什么畏惧。
“这地上有哪一块砖写着你家名字了?认识我头顶牌子上的字吧?人民路,瞧见没?别在那里瞎咋呼,你怎么不说这县城是你家的?”
一嗓子吼出去,本来心里的气就有些撒不出去,李文秀可没打算让他一分。
不过让李文秀有些吃惊的是,那汉子竟也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被他嚎了一嗓子,竟然连屁都没放一个就往屋子里走了。
其实李文秀还是低估了自己的分量,他老子李日和虽然是个没脾气的人,但是奈何长了一副好胚子。
落到李文秀身上,那自然也是差不了的,十五六的年纪正是发育的时候,这还没到16,个子就蹭蹭地往上窜,直起身子来,没有一米八,一米七也是快有了。
要是按照上辈子的体量来算,李文秀倒是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会矮了去,虽然最后只长到1米七七的样子,但是这在南方也的确算不得矮子。
事实上倒并不是人家怕了他,做生意嘛,本来就是和气生财,一个半大的小子在这看着,自然有大人在附近。
胖子姓王,叫王有来,做马沓子生意也不是一天两天,不过马沓子这东西,整个松平县也只有梅岭那边出得多,所以也算不上大生意。
按照往年的情况,一年能收个四五千斤也就顶天了,拉到省里扣除水分,也就能挣个几千块钱。
今年黄梅天时间长,所以省里的行情目前还不清楚,他也只是按照往年的情况跟省里的统购商打了个招呼就按照往年的行情来收。
目前县里收马沓子的拢共就他这么一家,所以看到李文秀的三大盆马沓子,王有来自然知道肯定是梅岭那边来的。
跟一个半大的小子置气,那不是王胖子的性格,不过话一说回来,这小子还真是个说不得的。
王胖子也有些好奇,梅岭那边收马沓子的二手贩子他都认识,可从来没见过还有谁家有这么个惹不得的半大小子。
这时候的王胖子可不知道李文秀是来跟他抢生意的。
另一头。
李文秀有些找不到由头地撒了一通气之后,整个人也利索了不少,站起来伸伸懒腰,朝那个胖子的店里瞥了一眼。
除了一溜儿的大白水桶装着的清一色的鲢白青草(鱼)以外,剩下的都是些边角料,什么黄鳝泥鳅都有。
这时候的人还远远不知道黄鳝黑鱼和龙虾大毛蟹这些东西的价值。
就譬如梅岭李湾那边,李文秀他老子平常下笼子也能抓到些龙虾和大毛蟹,但是这玩意儿身上没几两肉,谁也不愿意去折腾,多数时候是放在猪食罐里蒸熟了,然后往地上一扔,踩碎了捣烂了给家里的鸡鸭去糟践。
谁还知道麻辣小龙虾,清蒸大闸蟹这回事。
费这力气去捣腾,还不如多睡会觉。
暴殄天物!
绝对是暴殄天物!
“你瞅啥呢?我说你这马沓子不卖总不能等着养死吧?”
似乎察觉到了李文秀在朝自个儿店里瞅,王胖子也来了兴趣,一般水产交易都是在大清早就已经忙活完了,所以王胖子现在空得很。
今年他拢共就收了不到500斤马沓子,不过王胖子也不指着这点东西过日子,所以多少都无所谓。
倒是一个从来没见过的半大小子,一伙功夫就拉来了将近三四百斤,做生意嘛,同行是冤家,王胖子自然想打听清楚了。
“也不是不可以卖,你这里收马沓子多少钱一斤?”
李文秀气消了,自然也有意跟这胖子唠唠行情,说不定发财还得靠他呢。
“跟去年一样,老行情,连皮带水,一斤8块!”
“8块?太便宜了,不卖,我可是听人说了,省里能卖9块一斤,多的时候10块也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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