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俊询问张丽春家在哪住,孩子们指着不远处的一个房子。看外表,房子算得上相当不错,好像重新翻盖过。院墙用石头了砌的,院子里整洁干净。
“叔叔,你们去小心一点。他们家有个大傻子,用石头打人!”孩子们看见吃得发完,又都围着汽车瞧起来。
资料上面显示,张丽春是有个弱智弟弟,一直跟着她爸妈生活。
曲寞三个人进了院子,喊了两声没看见人影,倒是屋子里有人喊叫。他们顺着声音找过去,看见一个蓬头垢面的大男孩被拴在下屋的柱子上,可能是听见他们喊了。
他看见突然出现的三个陌生人似乎有些害怕,躲到柱子后面,不一会儿又露出头来悄悄看。一旦对上他们的眼睛,就又吓得缩回去。
在柱子跟前有个铜盆,里面放着半盆水,看水质混浊的很。旁边的盘子里放着个咬了一半的黄米面饽饽,上面带着黑手印。
“你们找谁?”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来。
曲寞扭头看过去,正是前不久才见过的张丽春的父亲。他肩膀扛着锄头,显然是刚下地干活回来。
他也认出曲寞,有些惊讶,“曲队长?你们怎么来了?快点屋子坐。”随后又朝着门口大喊,让他家老婆子赶紧做饭,说家里来贵客了。
农村人就是淳朴,眼瞅着到晚饭点,不问旁的先张罗晚饭。
曲寞三人随着他进了上屋,三间房,外屋半间,里屋一间半,地方挺宽敞。土地扫得干干净净,一张自己打的木头桌子,两个塑料高腿凳子。桌子上面放着个古老的搪瓷托盘,里面是少见的塑料皮的暖壶,木头塞子黝黑看不出本色。对面是两口刷了漆的柜子,上面放着一台小小的带天线的电视机,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的家用电器。
张老汉用碗倒了三杯热水,又往里面放了些红糖。他们村里办喜事,招待亲家也就这个规格了。
看着掉了茬的碗,里面红呼呼的“饮料”,他们三个人谁都没有胃口喝。
“曲队长,上次的事情还没专门去谢谢你。”张老汉卷了棵旱烟,蹲在门口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俺知道你们城里人不喜欢旱烟的味道,俺就蹲在这里跟你们说话,你们不要挑理啊。”
“您老人家随意。”曲寞让孟哲把手中的口袋放下,“我们远道而来,只带来这点东西,老人家不要客气。”
“你们能到俺这破家来就让人心里敞亮,还带什么东西。”他又招呼老伴把东西拎到外屋去。
曲寞知道他们这里困难,烟酒之类的显然不是最好的礼物。临来的时候,他让孟哲买了不少腊货,保质期长便于存放。
“曲队长,你这么大老远的来,是有什么事情吧?你尽管说,俺老汉能做的不敢摇头说‘不’字。”
“您女儿的案子还没有告破,我们就是过来慰问慰问,顺便给这里的学校捐点款。我听说这里的学校条件艰苦,孩子们缺少必须的学习用品。”曲寞临来的时候可没说要捐款的话,看样子这趟来亏了。想到自己月月光,这下就要拉饥荒,刘俊的脸不由得抽筋。
张老汉一听这话越发笑开来花,“俺就说曲队长是难得的好人,面冷的人心更热。上次俺回来跟俺兄弟念叨,俺兄弟书念得多,懂得也多,他说准是曲队长看俺们老两口困难不容易,这才自己掏腰包出了食宿和路费。”
“您说的兄弟是不是在学校当校长的那个?”
“对头,对头!”张老汉笑着,“什么事都瞒不过曲队长,俺那兄弟是远近村里有名的文化人。谁家有红白喜事就让他写帐,写对子,谁家买卖房子也找他写文书。他在学校做了一辈子的校长,总想着给娃们改变一下环境,可哪里有钞票啊。等一会儿吃过饭俺就带你们去找他,要是俺兄弟听见这个消息,不知道要高兴成什么样呢。”
曲寞又问了张老汉一些村子里的情况顺便提到了被关在下屋的孩子。
“曲队长,俺儿子是傻子,村里有些孩子总是欺负他。他呢说不明白,气急了就把大石头溜过去。把人家孩子打坏了,俺还得赔钱。俺们老两口下地干活不在家的时候就把他关在家里,谁要是跑到俺家里欺负人,打死俺都不用管!”张老汉没什么文化,又是个法盲,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就是这个了,估计这里面还有他那个兄弟的主意。
“总这么关着不能解决问题。”
“曲队长,俺知道。”老汉接连抽了好几棵烟,“等这阵子农忙完事,俺就带他去省城看看病。听说省城有大医院能治这病,吃点药就能好。俺闺女做了坏事遭了报应,可她却为家里挣了不少钱。城里的房子,俺兄弟忙着租了出去,一年不少钱,够给傻娃娶个媳妇回来。”说到张丽春,老汉忍不住叹气。怎么说都是自己亲生的闺女,说死就死了,谁能不伤心?
好在农村都重男轻女,张老汉夫妇还有个儿子能略微安慰。尤其是张丽春在城里留下了价值不菲的大房子,照他们的生活水准,光是房租就够他们吃喝了。有了钱,能给儿子看病,能给儿子娶媳妇儿,再生个大胖孙子,他们张家就后继有人了。
不一会儿,张老太太把饭菜端了上来。新做的玉米大饼子,一面是脆生生的锅巴,一面是软乎乎发酵到好处的面饼。大锅炖的白菜,里面放了粉条,零星能看见几片雪白的肥猪肉。另外又有一碗蒸腊肉,应该是曲寞他们带过来的。
“曲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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