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尔伯特微微一愣。
泰尔斯吐出一口气:
“如果有需要,我可以手书一封,让人直呈沃尔顿女大公,我和她有些关系……”
基尔伯特静静注视着他,随即笑了,脸上的皱纹清晰可见。
“殿下。”
外交大臣笑眯眯地看着他:
“他们会好的。”
“只要您是好的。”
“而我的儿子肯定知晓这点。”
泰尔斯抬起头,同样还以微笑,点了点头。
基尔伯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深呼吸几口,收敛好自己的情绪,重新回到那个职业、庄严的外交大臣,星辰狡狐基尔伯特·卡索伯爵。
“我有许多话想对您说,殿下,但是……”
礼貌的笑容重回基尔伯特的脸上:
“既然您已经回来,那么眼前有太多,太多的事情要安排……王子的归国欢迎宴会,您完整的教导与顾问团队,当然既需考虑到王子的需求,也要符合公爵的身份……哦,对了,星湖公爵的体面……”
泰尔斯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脸色一沉。
“事实上,我正要问起这事儿。”
泰尔斯的表情变得很严肃,连带着基尔伯特也下意识地收起了笑容。
“星湖公爵。”
王子一字一顿地咀嚼着这句话的韵味,一脸狐疑地看向他的老师:
“基尔伯特,这是什么意思?”
基尔伯特顿了一下,像是在思考什么几秒后,他微微一笑:
“请勿担忧,殿下,这是好事。”
只见基尔伯特满怀感慨地叹出一口气:
“星湖公爵。”
他看向车窗外一路倒退的原野:
“在星辰的历史上,这是一个专属于璨星家族内,专门封予王室成员的荣誉头衔,虽然它不如复兴王钦封的六大守护公爵那么铿锵有力、影响深远,其下的实权与封邑也微不足道……”
基尔伯特回过头来,严肃地看着泰尔斯:
“但它所代表的意义,却非同凡响。”
泰尔斯挑挑眉毛。
那一刻,仿佛熟悉的感觉又回来。
他似乎不是坐在马车上,在恩赐大道上赶路。
而是回到了闵迪思厅的书房。
只听基尔伯特那标志性的稳重嗓音缓缓响起:
“五百年前,‘断脉’苏美二世将他的长子埃兰册封为星湖公爵,让他开始管理领地参与政务,名正言顺地辅佐自己处理国事。”
“直到苏美二世逝世后,埃兰王子以公爵之身继承王位,是为‘登高王’埃兰一世。”
断脉。
泰尔斯听着对方的话,搜寻着他在北地六年间,所学的小滑头看世——咳咳,是北地人眼中的星辰历史课。
如果没记错,苏美二世是在惨烈的双星对峙中,最终渔翁得利,登上王位的人,为了王国不再重蹈血亲争位,手足相残的覆辙,他所颁布的继承法案真正确立了长子继承与幼子改姓分封的权力传承体制。
(“果然还是我们比较先进,选国王嘛,当然选最厉害的啊,打一架不就解决了。”——无所事事,抱臂旁听的陨星者)
在他的法案下,许多拥有伟大姓氏的旁支血脉被迫离家改姓(也为许多世家望族赶走了一大批待在族谱的冗繁枝叶下,虎视眈眈的表堂亲戚),许多并非长子的封臣更是对他恨得咬牙切齿,苏美·璨星二世也由此得号:断脉。
至于登高王……泰尔斯莫名觉得耳熟,感觉不久前还刚刚听过。
基尔伯特抑扬顿挫的声音仍在继续:
“从那开始,五百年来获封星湖公爵的璨星们,有一半都是公开或未公开的王储,在先王逝世后戴上九星冠冕,继承星辰的至高王座。”
所以,星湖公爵算是王储的前置头衔,等等……
还在寻思登高王是哪位的泰尔斯眉毛一蹙:
“你说,一半?”
基尔伯特微笑依旧,像是预料到了他要问什么似的:
“另一半,比如冰河城塔伦家族的先祖,以及你祖父的兄弟,星辉战神约翰·璨星,则作为国王最亲密的家人与最信任的助手,执掌大权,辅理国政。”
约翰·璨星。
星辉战神。
泰尔斯心头一沉。
他想起了很多事情,比如在曾经的北地,老兵杰纳德告诉他星辉军团里的公爵趣事,比如白骨之牢里,塞米尔对这位星湖公爵的评价,比如鬼王子塔里,西荒公爵告诉他约翰的身世。
基尔伯特像是越说越兴奋似的:
“因此,殿下,对星辰而言,星湖公爵要么只授予国王的继任者,作为王储继承王位前的荣誉头衔……”
“要么则授予国王最亲密的家人,彰显恩宠和信任,从而以血缘臂助,巩固璨星家族的统治。”
最亲密的家人。
恩宠和信任。
泰尔斯轻咳一声,眯眼道:
“但我记得,虽然在我祖父艾迪二世的时代,星湖公爵是他的兄弟约翰,可他选定的王储却是……”
出乎意料,基尔伯特很快打断了他,而且语气坚决,斩钉截铁:
“那只证明一件事——您祖父愿意用生命相信约翰,相信他的兄弟,就像相信自己的继承人。他甚至相信约翰能在自己身后,以星湖公爵之名,继续忠心耿耿地辅佐继任的国王。”
用生命相信约翰。
相信他的兄弟。
就像相信自己的继承人。
不知为何,塞米尔在牢里的那句愤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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