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才是狱河之罪,才是黑剑,才是白骨之牢里的秘密,才是萨克埃尔?”
泰尔斯抬起头,变得无比严肃:
“那么像你们这样实力雄厚,支撑得起连场大战,甚至能把刃牙营地搅乱的百人团,最有可能被谁雇佣?”
瑞奇已经抿起了嘴。
少年说得有些干渴。
他抄起水袋,却发现已经空了,不由得轻轻皱眉。
但出乎意料,下一秒,一个沉甸甸的水袋就被扔进他的怀里。
泰尔斯抬起头,发现传说之翼收回手臂:
“继续。”
少年挑了挑眉,灌了一口水后迫不及待地道:
“瑞奇,你告诉萨克埃尔,一百多年前,你们的首领跟星辰的红王做了交易,灾祸之剑才得以在西荒以雇佣兵的身份藏身。”
“你也曾告诉酒馆老板坎帕,你知道‘我家’酒馆的底细,你知道那是一百多年前,被红王赶下台的‘征北者’艾丽嘉女王及其残党的调度中枢——说得如同你亲眼所见。”
瑞奇表情微动。
泰尔斯叹了口气:
“我猜它们不是巧合,是么?”
瑞奇看向泰尔斯的表情已经越来越凝重。
泰尔斯做了个深呼吸,感受了一下稍微恢复的感官与平衡,重新从地上站起来。
他认真地看着瑞奇:
“所以我猜,一百多年前,灾祸之剑来到西荒不为别的,而是接受了红王的雇佣,为他瓦解征北者的余党?”
没有人说话。
风沙微扬,远处的马儿发出不安的啼叫。
瑞奇突然发声:
“更简单。”
泰尔斯疑惑道:
“什么?”
瑞奇抬起头,看着荒漠上空的初阳,感受着风沙的洗刷,感慨道:
“红王是个不喜欢复杂的人,他让丘·克拉苏去西荒,只为带回自己亲姐姐,艾丽嘉女王的……”
雇佣兵眼神一厉:
“项上人头。”
泰尔斯登时一阵凛然。
带回亲姐姐的……项上人头。
他眼前又浮现出查曼王身边的那把旧佩剑。
泰尔斯不禁开始思考“红王”的称谓来历,又想起小的时候,基尔伯特对他说过的话:
【星辰的历史,从来不乏血色。】
罗曼眼神冷漠,不言不语。
泰尔斯强忍着不去看他肩膀上的骷髅,试探着问道:
“那克拉苏……他成功了吗?”
瑞奇只是还给他一个神秘的微笑。
这让泰尔斯心中一阵不适。
泰尔斯咳嗽了一声,努力排除其他想法,回到正题:
“总而言之,鲜血鸣笛从建立之日起就跟星辰——或者确切地说,跟王国中央在西荒边陲的利益密切相关。”
在两人越发肃穆的眼神中,少年转向罗曼:
“而另一位‘贩剑的’老兵告诉我,自从荒漠战争乃至血色之年后,刃牙营地就直属于王室下辖的刃牙男爵。”
泰尔斯灼灼地盯着传说之翼:
“十几年来,借助边境的威胁与王室的支持,你的王室常备军,真真正正把这里变成了你的私土。”
“传说之翼一个人的……刃牙沙丘营地。”
泰尔斯看着不动声色的罗曼:
“更是王国中央插在西荒要害处,遥制西部诸侯的一把尖刀——无论是军事,政治,还是商业上。”
传说之翼默不作声,只是炯炯有神地望着泰尔斯,近乎锋利的五官仿佛自然最完美的雕刻。
泰尔斯吸了口气,旋又呼出:
“可就这一个月里,我从荒漠到刃牙营地的路途上,见到了许多有趣的细节。”
泰尔斯对视着罗曼那双漩涡般的琥珀眸子:
“比如星辰深入荒漠的王子营救队,居然是互不咬弦的王室常备军跟西荒的领主征召兵相互牵制、共同组成的。”
“比如在刃牙营地的门口执勤站岗,收过路费的,居然是法肯豪兹家族的士兵,时间久得已经超过他们的役期。”
“比如西荒各地的军队运送来的补给多得有些夸张,甚至多到可以让某些黑心商人走私出营地,去赚取差价。”
“比如开始在营地里执法巡逻的,负责把人抓进白牢的,是多年不曾插足刃牙沙丘的征召兵,连执法的标准轻重都不清楚。”
王子的每一句话都让瑞奇和罗曼的表情更深刻一分。
罗曼深呼吸了一口:
“你观察得很多,也很细。”
“所以?”
泰尔斯笑了。
他低下头,回忆起那个抽着烟斗的坏老头子:
“当我还在龙霄城为质的时候,一位属下曾告诉我:为了我能安然从埃克斯特穿越荒漠回归,我父亲已经跟三大家族为首的西荒领主们交涉过了,而他们绝对可信。”
罗曼狠狠皱起眉头。
瑞奇则轻轻地呼吸着,似乎有些微的惊讶。
泰尔斯呼出一口气:
“他说:复兴宫付出了很大的代价,让西荒的贵族们完全站在我们这一边,迎接我的归国。”
空气仿佛静止住了。
就连风沙也不再喧嚣。
唯有远处的浓烟还在缓缓上升,证明着时间的流逝。
下一秒,泰尔斯转过头,眼里释放出锐利的锋芒:
“刃牙营地,对么。”
那一刻,罗曼没有说话。
但传说之翼的眼中,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复杂光芒!
这让泰尔斯越发肯定。
他观察着对方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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