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强迫着其余人按照你的方法,向‘你的’埃克斯特效忠。”
伦巴握起拳头。
“我们十个人,就有十个埃克斯特,”黑沙大公咬紧牙齿:“这就是问题所在!”
罗尼大公冷笑以对:“所以你还是承认了——想把我们其他人都踢下去?”
伦巴表情如冰,几乎快要把自己的剑柄抓破了。
特卢迪达叹了一口气,像个和事佬一样插话道:“查曼,你得理解我们:想象有一天,伦巴家族的儿子或孙子流落街头,像个最卑贱的……”
“那又怎么样?”
伦巴猛地出声,像头暴怒的狮子一样打断他:“会比现在更糟吗?”
特卢迪达一时语塞,看向伦巴的表情越发古怪。
其他大公都皱起眉,注视着伦巴。
那一刻,四位大公才有了一丝清晰的察觉:这位黑沙大公也许并非他们的同类,而是与他们完全不同的存在。
罗尼冷酷地接过话头:“对于那些从中受益的人而言,当然是更好——可惜我不在其列。”
沉默。
伦巴做了个深呼吸,仿佛要把升腾的怒意压抑下去。
“哼哼哼哼……”他从鼻子里发出让人不安的笑声:
“六百年了。”
他冷冷地扫视着每一个人,连塞尔玛也不放过:
“从出生的第一秒开始,我们就像被拴上了项圈的猎犬,绞尽脑汁地与封臣勾心斗角,千方百计地与国王明争暗斗。”
“哪怕我们自己成为了国王,也不过就是在这个悲哀的枷锁里,重复同样的命运而已。”
“六百年,我们一代一代,就像无头的蚂蚁一样,一直在原地打转,”伦巴扭曲着脸庞:“不觉得厌烦吗?”
“共治誓约?为了打破这个可悲的循环,为了这个国家的未来,”黑沙大公死死咬着牙,双手发抖:
“我赌上了一切。”
“到头来,却依然只能坐视你们的自私和短视,毁掉埃克斯特的出路。”
大公们纷纷对视着,心中升起莫名的感觉。
就在此时。
“大公阁下,”泰尔斯轻声道:“请不必为自己找理由,说得好像你有多么高尚、无私和伟大似的。”
伦巴猛地回过头,冰封般的目光射向王子。
“如果能拯救埃克斯特的话,为什么非得是你呢?”泰尔斯沉着地开口:“为什么不能是其他人?比如说……努恩王?”
伦巴的呼吸一滞。
其他大公们也微微一顿。
“是的,我后来才想明白——看清了星辰现状的人,不仅仅你一个,”王子叹了一口气,想起努恩王死前的几分钟,他对自己提起贤君的场景:“还有当年那位率军越过要塞的最高统帅,天生之王,努恩·沃尔顿七世。”
“如果你真的心里只有埃克斯特王国,别无他物,为什么不顺势向努恩王交出你的权柄呢?”
泰尔斯看着面孔扭曲的伦巴,一字一句:“在封臣与王权的斗争里,你可以接受国王的官吏,接受国王的命令,接受王权对黑沙领的渗透,心甘情愿地成为下一个烽照城。”
“让整个埃克斯特,更加紧密地聚合在龙霄城的云中龙枪旗下,”王子猛地举起手,指向天花板上的云中龙枪石刻:“由最强大的天生之王,来成为埃克斯特的唯一统治者!”
大厅里再次沉默下来。
伦巴的表情则越来越寒冷。
“但你不愿意,你的家族不愿意,”泰尔斯轻声回答:“才有了今天的悲剧。”
“你以为,你的过往,你兄长和母亲的死,让你有了憎恨共治誓约的理由——这就会让你的举动变得不一样,变得异常突出,变得特别悲壮,变得带有英雄色彩吗?”
伦巴脚下一顿,生生地向他转过身来。
目光可怕,脸孔狰狞。
我的过往?
他怎么敢。
怎么敢!
第一次,泰尔斯毫无保留地、正面承受着黑沙大公几乎令人窒息的气势。
但他只是深吸一口气,咬着牙抬起头。
那个瞬间,泰尔斯想起断龙要塞前的一切,想起阿拉卡和怒火卫队的牺牲。
他又想起龙霄城里的悲剧,想起被毁灭的盾区,想起一个个倒下的白刃卫队,想起他们义无反顾的身姿。
“不,伦巴,剥离掉外壳,其实你与其他人没有区别。”
“都是打着‘为了埃克斯特’的旗号服务自己的利益,为了权力挣扎倾轧的生物而已。”
“连自己身边的生命都不体恤,连自己从属的土地都不爱惜,却空谈着国家和未来的人,”王子冷冷地道:
“没有高尚的资格。”
王子合上嘴巴,结束了自己的话。
那个瞬间,黑沙大公与星辰王子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一方杀意漫溢,一方坚毅不屈。
伦巴站在原地,身边的气温仿佛在急剧下降。
“你。”
伦巴盯着泰尔斯,缓缓开口,带着满腔的恨意和寒冷,从齿缝里咬出那个词:
“你!”
塞尔玛害怕得向着泰尔斯的身后一缩。
但她没能成功,因为泰尔斯死死地拽着她的手,拖回自己的身边,强迫她直视着伦巴的眼睛。
“我不叫‘你’,”泰尔斯毫不示弱,冷冷地回应他:
“听好了,查曼·伦巴。”
“我的名字叫泰尔斯·璨星。”
伦巴瞳孔微缩。
“是个不能喝酒的小孩子,”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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