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迪尔·璨星。
泰尔斯从回忆中抽取出这个名字:先王长子兼王-储,他的大伯。
“不同寻常?”泰尔斯眉头微蹙:“你是指伦巴对努恩七世,对沃尔顿和龙霄城的憎恨?”
黑洞里传来莫拉特不辨情绪的冷哼,似乎是嘲笑,又似乎是讽刺。
“古往今来,埃克斯特的每一位大公都憎恨坐在共举王位上的那个人,不一定是沃尔顿也不一定是伦巴,”黑先知嘶哑地道:“但为何独独是查曼?我想,米迪尔殿下有自己的理由。”
“一颗种子就这样埋下,在暗中生长十二年,”莫拉特似乎在感慨:“尽管米迪尔已经看不到了。”
泰尔斯神经一紧。
“等等,秘科和伦巴的联络从十二年前就开始了?”第二王子惊愕地抬起头:“那一开始,你们为何不阻止他刺杀摩拉尔的阴谋,阻止两国的战争危机?还有断龙要塞……”
他的反应被黑先知打断了。
“联络?您误会了,”黑洞里的嘶哑嗓音哼声道:“伦巴一直是独立而自由的,秘科既没有收买也没有控制他:那是最低效的手法。”
“这是默契。”
“我们在长达十二年的时间里不相往来,彼此视若无睹。”
“但当时机到来,我们便从蛰伏中共同睁眼,在无边的黑暗里看见对方。”
黑先知的话语越来越冰冷,那一刻,泰尔斯甚至觉得,黑洞的那一头,是一只捕食的凶猛野兽。
不,是一条毒蛇。
昏暗的牢房里,泰尔斯怔怔地看着拉斐尔手上的那个黑洞,一言不发。
他的对面,科恩长长叹出一口气,脸上现出不豫之色。
“该死的阴谋。”警戒官低声嘟囔道。
没有人理会他,所有人都在听着黑先知的话:
“自从殿下您的身份确立,特别是您在断龙要塞下遇刺之后……”
“伦巴和佩菲特试图打破沃王位垄断的阴谋暴露了,”黑洞那头的莫拉特发出阴冷的笑声:
“秘科就知道:时机到了。”
泰尔斯轻咬下唇,吐气开声:“你们从那时候起,就知道是佩菲特干的了?也知道伦巴的计划了?”
黑先知冷笑一声,却并不答话。
回答他的是拉斐尔。
“不,我们不在乎真相和细节,”秘科的年轻人扶着自己的右臂,静静地看着手臂上的狰狞黑洞,“我们在意的东西,非常简单也非常纯粹,那就是‘埃克斯特不稳’这样一个铁铸的事实。
“没错,我们不仅仅在和伦巴合作,”拉斐尔低着头,表情不明地轻声道:“我们还为他提供了唯一一次帮助,也是他计划中最关键的一环。”
米兰达定定地看着他,脸色莫测。
泰尔斯闭上眼睛,咽下一口唾沫,然后艰难地吐出那个词:“灾祸。”
拉斐尔点点头。
“就在殿下您出使前不久,”拉斐尔抬起头,脸上的所有情绪都消失无踪:“一个与魔能师有关的老牌黑帮,在王都遭遇了几乎全军覆没的惨败。”
“因为这次惨败,销声匿迹多年的血之灾祸被迫重新现形。”
黑先知的笑声再度传来。
“完美的时间,完美的棋子,”莫拉特有深意地叹了一口气,似乎在赞叹欣赏一件艺术品:“还有完美的执行人——对于查曼·伦巴而言,没有比这更好的‘帮助’了。”
泰尔斯心中一寒。
黑先知的笑声再次传来。
“我们伪造了一些小消息,”秘科的主人在黑洞另一头饶有兴味地道:“抛出了一个半真半假的诱饵,足以引诱血之魔能师北上。”
“拉蒙,我记得血瓶帮在追寻的人就是他,”泰尔斯回过神来,恍然悟道:“这么说,他并非偶然进入我的队伍里,是么?”
拉斐尔对着他露出一个几乎等于没有的笑容。
“就这样,血之魔能师被我们引入了龙霄城,”黑先知淡淡道:“这颗棋子就完成了布局,只等有资格的人来启动它。”
小滑头发出恐惧的呜咽——泰尔斯知道她想起了什么。
有资格的人……启动……
泰尔斯想起了黑剑义无反顾地冲向血之魔能师的情景。
但是。
“引入龙霄城……启动?”泰尔斯喃喃自语道。
泰尔斯捏紧拳头。
他的眼前闪过盾区里的无数人挣扎、哀嚎、哭喊,继而无力地死于窒息或陷入触手里的情景。
他想起自己和小滑头的亡命奔逃。
他们身后跑过的每一个角落里,都有着无数倒毙的尸体。
“棋子?”泰尔斯咬着牙,抬起头。
“你们把那种……把灾祸当作棋子?”第二王子强忍住心中的不快:“是什么给了你们这样的自信,以为可以去掌控传说中的灾祸,掌控那些毁天灭地的力量?”
拉斐尔转过头,看了他一眼。
“自信?”
拉斐尔冷哼一声:
“在所有已记载的历史里,再强大的力量,再可怕的存在,甚至那些一念之间可以击碎大陆的怪物,都不过是喧嚣一时的杂音,转瞬过眼的云烟。”
“从来没有人能凭借力量征服一切,”拉斐尔举起手,点了点自己的脑袋:“所以您大可不必迷信力量。”
“这就是秘科的自信。”
“在真正的强者面前,即便是灾祸,也不过是一枚棋子。”
泰
喜欢王国血脉请大家收藏:(m.iuu123.com),爱优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