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敌军兵力源源不断,步氏父子孤掌难鸣,但仍然竭尽所能多杀几个敌兵,以缓解后防压力。但数十个回合后,战局依旧僵持不下。
左奕越看越是遑急,心中暗妒步氏父子的武艺高强,却又无可奈何。
此时在吴军的后方百丈内,悄然出现一条颀长的身影,疾如鸟禽般向战场奔来,一声清厉之音,雄健纯厚:“一个小小的西陵太守和一个乳臭味干的小子,尔等居然都应付不了,太让本督失望了!”
“糟了,是他!”步阐知晓来人身份,心里瞬即一震,“玑儿,来者武功超群,要当心!不可分神!”
步玑听父亲这么一说,自知恶战难免,对来者甚是警惕万分,不敢颓懈。
那人轻功甚是了得,兔起鹘落间,已至战场中央。
此人正是左奕三人的上司,现今吴国屈指可数的栋梁之将——陆抗。他身披青铜战铠、手持一柄大刀。挥扫间,仿佛皓月横空,繁星点落,数道强厉刀劲夹带刺耳斩空声席卷而来。
刀劲暗藏深厚内力,步阐立马横枪身前,催动内劲,于四周数尺内凝成一道透明护壁辅以抵御刀劲攻势。两股强厚劲道相抗,步阐脚下之地竟逐渐开裂,直至成了一个大坑。
岂知那陆抗暗施巧手,有两条刀劲竟变向攻袭身旁的步玑。
刀劲来势奇快,眼见猝不及防,步玑连忙反手握刀,集气于臂,力图格挡。
步阐知晓儿子功夫并不及自己,其绵薄之力岂能化解眼前危厄,只好分出一部分内功照顾儿子安危。
“好家伙,多年不见,功力仍能深沉雄健如此,想必他多年来从未荒废练武。方才所使的‘月动星移’已属‘冥月刀法’的中上乘招式,居然也奈他不可。如此看来,不得不动用杀手锏将他解决。只要步阐一死,敌方军心打乱,届时全军压上,便可稳操胜券。”陆抗心中酝酿一番后,已下定铲除步阐的决心,便向左、蔡、伍三人使了眼色,示意合力狂攻步玑即可,不必分神理会步阐。
“大都督此举当真妙极,分散步阐父子攻击,同时避免他们又刀使枪合璧克制我们,大大削弱了他们的战斗力。”左奕心里自是暗喜陆抗及时出手相助。
“这陆幼节智勇双全,确是万里挑一的良才,我大吴日后国运孰福孰祸便指望于他。只可惜时乖命蹇,偏偏生于这个庸君为皇,佞臣当道的国家,白白践踏了这一身傲绝天下的才华。”对于陆抗怀才不遇,步阐竟为敌人起怜悯之心。
“以他智慧见识,断不会轻信佞臣谗言,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选择这样做?不管他是否有意借此铲除我,亦不能伤他性命。我步阐一生精忠,老来被诋毁为叛国贼,背负污名,蒙受冤屈,但比起陆抗之于我大吴的重要性,自是判若云泥。”步阐此刻对着陆抗,已完全没有杀戮之心,反而更想保护眼前吴国将才中仅存的“硕果”。陆抗不知步阐心中所想,见步阐攻势略减,以为敌方已显疲态,便使出更为上乘的刀法向他施压。
“这招‘月下夜魂’攻下去,以他此时疲累状态必能将其彻底挫败!本来他也算是我大吴的良将吧,终生守卫西陵,虽无卓越建树,也可谓尽忠职守,何以竟走上叛国邪路,着实让人费解,但不管如何,证据确凿,更何况是陛下的命令,焉能不从!”
陆抗似乎并不情愿使出这招“月下野魂”,当他知晓此招使出后,便不能再有所疑虑,因为要提防敌人是否会伺机反攻。
只见刀招如魂魄般自四面八方游弋攻来,盘桓不散,来往穿梭于毫无做出防御准备的步阐,飞溅而出的鲜血犹如在半空中勾勒出英雄绝唱的轮廓。
目睹父亲血染疆场,步玑悲痛锥心,长吼一声,带着满腔仇怨,战意愈加高涨,刀招愈加狠毒:“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不诛陆抗,枉为人子!”话毕,又是数个士兵的头颅被步玑的弧月刀斩落。
“大哥,我来助你!”歩璿虽于城楼统率守军防御,但他目力极佳,时刻关注步阐与步玑的战况。如今父亲惨死,对陆抗的仇怨绝不亚于其兄,便抽身前来迎战。由于他所持的射日弓不宜近战,只能凌步于半空中发动攻势。
歩璿一连射出数发箭矢,夹带劲风飙举电至,寻常敌兵当然是防不胜防,轻则被射落手中的兵器,重则一箭断命。
然而陆抗似乎并不理会步玑与歩璿联手合击,反而满脸狐疑回想方才情景,“他一向妒忌我的能力和声望,甚至恨不得我哪天突然撒手人寰,以正自己吴国第一将军的威名,却为何对我的攻击都只作不温不火的抵抗。这招‘月下夜魂’虽强,但以他功力若作出防御,最多也只是内功受创,断不会就此一命呜呼。他刚才接招之际,表情却异常平和温淡。难不成他无颜面对自己的罪行,最后砉然大悟,以求一死来谢罪?”
步阐一死,此战胜负立判,不过陆抗丝毫没有痛快淋漓的感觉。在他茫然之刻,步玑和歩璿已在群军中悄然杀出一条血路,伺机向他发出凌厉的攻势。
“步家两小子已发难,快辅助大都督抗敌!”蔡、伍、左三人眼见形势不对,策马上前救驾。步玑和歩璿自然不把他们放在眼内,步玑双手握刀,猛力一抡,刀风呈龙旋飞击之势冲向三人,而后他回首向弟弟使了眼色,歩璿心领神会,箭矢连珠发射,与步玑的刀风融聚,劲道立马提升,直把千军万马隔开两边。蔡、伍、左三人合力抵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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