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闲庭似乎被林永的话吓到了,哆嗦了一下,小声的说:“臣不敢。”
林永气的直接把茶杯摔倒了卫闲庭的面前,茶水顺着碎裂的茶杯流淌出来,慢慢的淌到卫闲庭的膝盖下面,裤子立刻被水洇湿,沾了水的衣服更加冰凉,卫闲庭感觉自己膝盖的骨头缝都开始刺痛。
他又想起了当年刚苏醒过来,膝盖骨头每日每夜的疼,疼的他睡不着觉的日子。
可是他什么都没表现出来,就抿着嘴角,做出一副倔强沉默的样子。
“你不敢?那你心里还是这么想的!”林永指着他,怒从中来,“那你说说,玉玺的事情呢?卫明也冤枉你了?”
卫闲庭的神情悲愤,又带着无限苦涩,他说:“陛下明鉴,臣当日真的不知道玉玺去了哪里,承明殿里,臣是登基之后才进来的,那时候玉玺已经下落不明,臣是真的不清楚啊!”
他很惶然,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让林永相信,卫明说的事情没有一件是真的,卫闲庭语无伦次的说:“陛下,臣今日的一切都是陛下赐予的,臣怎么会生出什么其他的心思呢?臣当日确实想杀了卫明的,可惜与南昭人缠斗的时间太长,失去了机会,臣恨卫明,恨不得他死,可是臣也不敢告诉您,臣真的是害怕啊!”
说到最后,卫闲庭的声音里带了一丝悲戚。
卫闲庭跪在地上,头颅再次深深的低下去,丝毫不顾及他的面前,还有一堆碎裂的瓷片。他只有一个目的,让林永相信他的忠诚。
林永看着他的目光充满研判和怀疑,直到卫闲庭的额头要接触到瓷片的一刹那,林永突然问:“闲庭,朕有那么不值得信任吗?”
卫闲庭抬起头,眼圈已经红了,他的声音哽咽,可是眼神很茫然,像是被长辈抛弃的孩子一样,“陛下,臣信任您,可是有些事情,臣也不敢啊,臣无数次的想,如果臣不姓卫该多好啊,那么无论臣做什么,都不会有人怀疑臣对陛下的用心了。”
说着说着,卫闲庭可能是真的难过了,竟然控制不住的落下泪来,他说:“臣每天都活的战战兢兢的,生怕自己做错了事情,到时候给陛下添麻烦,臣真的和卫明没什么关系,如果知道卫明会这样陷害臣,臣当日就算拼着死在琼州城,也一定杀了卫明!”
林永怔了一怔,似乎没想到卫闲庭会哭。上次看到卫闲庭这样,还是在西山行宫的时候,自己也是逼迫卫闲庭说出传国玉玺的下落,卫闲庭痛苦的承认自己杀了一个无辜的手艺人之后,承受不住内心的煎熬,哭了出来。
卫闲庭哭泣的时候很隐忍,几乎都是小声啜泣的,他记得卫闲庭小的时候被卫明欺负了,也是这样小声的哭,似乎生怕声音大了,再引来别人看到,让自己过的更不好。
他从小就这样小心,每天都活的隐忍,高兴和悲伤的时候从来不敢表现出来,只能自己躲起来,偷偷的品味自己的心情。
似乎就在转眼间,这个孩子就长大了,可是无论他的外表长的再怎么成熟,内心里好像都是那个小心敏感的孩子,从来没有变过。
林永的神情软化了一点,他长叹一声,对卫闲庭说:“孩子话,你当时如果拼死杀了卫明,自己也回不来了,卫明怎么陷害你?”
“那我死了也拉卫明垫背,反正我父亲最喜欢的是卫明,到时候我俩一起下了地狱,还能气一气他!”卫闲庭似乎又犯了小时候的倔脾气,说:“我分明没做过的事情,都不知道怎么和陛下解释了,都是卫明的错!”
他是真的气糊涂了,连“臣”都不说了。
林永的表情有一点怀念,他说:“起来吧,不过是问了你几句话,你竟然还哭上了,多大的人了,也不嫌丢人。”
卫闲庭心里一松,知道林永这关算是过去了。
他抬手抹了一把眼泪,说:“反正陛下还见过臣更丢脸的时候呢,臣在陛下面前没什么可丢人的。”
林永似乎被他这个厚脸皮的样子给打败了,无奈的说:“下次有什么事情和朕说,你什么话都不说,才会让人钻了空子,朕知道卫明是在挑拨离间,朕生气的是你的隐瞒,你是朕看着长大的,朕有什么可不放心你的?”
卫闲庭心想,你对我可没有对陈熙哲步三昧放心,今天若不是我声泪俱下的一番控诉,恐怕现在都被你推出去午门斩了,这会儿尸体都应该凉了。
好在卫明这人还是愚蠢的可以,以为简单的一封信,几句俯首称臣的话林永就会相信,这玩意儿估计卫明自己也就是说说,他若是真对林永称臣,都不可能活着见到第二天的太阳。
卫明的头脑简单才是林永没有深怀疑卫闲庭的原因,比起卫明的人品,林永还是更愿意相信卫闲庭的。
卫闲庭面上还是恭恭敬敬的和林永行礼,说:“臣知道了,以后不会在犯傻了。”
“你知道自己这是犯傻就好。”林永对他挥挥手,“下去吧,天气凉,回去换身衣服,别着凉了。”
“谢陛下,臣告退。”
卫闲庭出了承明殿,看到三喜站在外面,三喜见到他衣服上洇湿的痕迹,面露惊讶,用眼神询问他,是否要找一身衣服来给他换上,卫闲庭不着痕迹的摇摇头,拒绝了三喜。
他缓慢而小心的长出了一口气,压制住满腔的愤怒和杀意,快步离开皇宫。
卫闲庭一路上顶着所有人探寻的目光回到绣衣直指总衙门,温锦若迎面走过来,看到他一身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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