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步三昧在自家府邸的书房里,越想越生气,伸手把桌子上的东西全都拂到了地上。
噼里啪啦的碎裂声不断从书房里传出来,外面的仆人大气也不敢喘,低着头,悄无声息的远离书房,生怕遭遇池鱼之殃。
他在李贵人的局所被卫闲庭气的七窍生烟,只匆匆和林永打了招呼,借口身体不适就回了自己的府邸,连林永问的李贵人的死因都不敢详细说明,只能含糊其辞,把卫闲庭的说法先拿出来用用。
当时林永的脸色并不好,可以说对他的说法很不满意。
“你也去看了,李贵人真的是自杀?”林永还是不相信,他还记得当年被扯掉脑袋的内侍,全身的血液都没有了。
步三昧先一步回到政事堂,被卫闲庭激怒的心情还没有平复,有心想把所有事情和林永全都说出来,可是在他冲动的那一瞬间,抬起的手碰到了冰冷的刀鞘的时候,理智就全部回笼了。
他不能说。
没有人像他一样被林永信任,在宫里可以随意带刀行走,享受着比他官职大的朝臣的尊敬,每年朝臣为了和他打好关系,送来的好处价值不菲,权利金钱,他一样都不缺,虽然他从来不炫耀挥霍,可是谁也不能小觑步三昧的身家。
如果步三昧现在就和林永说出一切,那么连带着的一系列问题,他都没法回答林永,他怎么能空口无凭,上嘴皮一碰下嘴皮,就让林永相信,他是真的没和恕人谷勾结,只是按照当时的情况,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做法呢?
林永不会相信他,林永只会越怀疑越深,最后把他送上断头台,所以他什么都不能说,还要配合着卫闲庭,替卫闲庭周全。
“确实是自杀,李贵人身上没有伤口,从屋子里的痕迹看,的确是她自己想不开,自缢而亡了。当年那内侍的尸体样子臣还记得,两个人没有相似之处。”步三昧睁着眼睛说谎。
李贵人脸上那安详的神色和当年的内侍如出一辙,如果说不是裴音搞的鬼,打死他都不相信。
可是当年那尸体林永是没有见过的,步三昧怎么说都可以。
林永几不可察的皱了下眉,问了另外一个问题,“朕让你去调查卫闲庭的夫人,你调查出什么结果了吗?”
林永第二次见到裴音的时候,依然怀疑裴音和恕人谷有瓜葛,他相信自己的直觉,裴音对他,甚至对整个皇族,文武百官都没有恭敬之色,她那低眉敛目的温顺不过是为了掩饰自己对这些人的真实态度。
而且,裴音那高深莫测的武功实在让人忌惮,有这样功力的女子,在江湖上声名不显,谁信?
裴音,裴姑娘,恕人谷的总教习也姓裴,他从来不相信巧合,暂时没有动作,不过是还没有确切的证据罢了。
所以,他让自己最信任的步三昧去调查此事,因为步三昧是除了卫闲庭之外,唯一见过恕人谷众人的人。
步三昧对林永道:“裴音和恕人谷的总教习只是同姓而已,她的确不是恕人谷的人,臣当日见过恕人谷的总教习,年纪比裴音大很多,当时恕人谷很混乱,臣进去的时候,恕人谷正在内斗。”
林永似乎对步三昧的回答很不满意,“当日也是你说裴音可能是恕人谷的总教习,你从来不说没有根据的话,现在你说两个人没关系,是怎么回事?”
这就是一个人做事太有把握的坏处,当日是他先对林永说出自己对裴音的怀疑的,现在又要推翻自己的怀疑,左右矛盾,林永会相信才怪。
“臣惭愧。”步三昧只得认罪,“当日臣怀疑裴音的身份,多方查证,可是没有亲自核实,就将此事告知陛下,是臣冲动了,后期臣去恕人谷,见到了因为内斗已经双双殒命的总教习和拂衣公子,才知道臣错了。”
当日他为了给林永复命,就是用内斗的说法,恕人谷的两个领头人全都死了,恕人谷自然也就不复存在了,可是因为步三昧并没有招安到恕人谷的高手,林永对他的办事能力也略有不满。
可是步三昧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鸿雁堂主被裴音杀了,他能招安的人都死了,他根本没法拿什么高手回来给林永复命。
“那裴音到底是什么身份?”林永问道,声音略微有点冷,“那种武功,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他后来也去了陈皇后宴请的那个宫殿,柱子上的银箸还在,根本就没法拿出来,以后只能留在里面了。
这简直是对皇权的侮辱,可是林江雁的事情说出来也没什么光彩的,卫闲庭是功臣,他又不能让其他将士寒心,只得暂时不动他们。
本以为过段时间找个罪名把裴音处置了就好,没想到今天在御花园还听到他儿子那么猖狂的言语。
林永心中的愤怒可想而知,什么时候,他的皇权可以被人肆意藐视了?
所以其实林思明和陈皇后挺冤枉的,如果在往日,林永可能没这么生气,然而撞到了林永的气头上,谁也救不了。
“陛下,裴音的师承来历很难查证,江湖上有很多隐世的前辈,他们收徒都是悄无声息的,臣还需要时间。”步三昧请罪,“臣无能。”
林永不在乎裴音的师承,他在乎的是裴音和恕人谷有没有牵扯,“这么说,裴音和恕人谷没有关系了?”
“是!”步三昧斩钉截铁的说。
林永面上看不出喜怒,只对他说:“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步三昧刚要告退,又听到林永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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